第三章 旧日静思 (1/2)

源生恶魔驱动着四五米高的身躯，遮天蔽日的身形对我构成了巨大的压力，周娴没有发呆，这可能是我最想看到的情形，她踉跄地奔跑远离着我们两个。

我觉得两相争取出来的五十米应该足够让这一切波及不到她了。

尖刺一横，我便要与这厮决一死战。

我觉得我的脑子里出来了一个说书的。

力度？从体型上来讲，我就显著的不占便宜，那就只能从速度和头脑上着手。

没给我从头脑上着手的机会，它就挥舞着自己两只前肢狂乱地向我拍打过来，我六只眼睛似乎能够同时兼顾动态视觉和静态视觉，看上去狂暴的攻击实际上没有什么章法，速度也只能算得一般——对于恶魔化的我来说。

我在他连续拍打地面的攻击之间灵巧地躲避着，同时试图窥伺它有没有能让我有机可乘的弱点。

可是我躲开了十多下攻击，观察下来的结果是，这个庞然大物没有什么显著的弱点，可能在恶魔之间只能硬碰硬来获得胜利？

有点焦躁。

正当我准备躲开下一次攻击的时候，那落下都能带起狂风的攻势停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震天的怒吼。

那个叫声里充斥着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而就是这种感觉让本以为不会复发的本能重新活跃了起来。

不行……

这是我意识断线之前脑海里浮现的最后一个词。

……

我睁开了最上面的一对目，从最开始我无法适应六只眼睛，那种视觉重叠还会带来微妙的眩晕感，到现在我已经可以自如地运用这样全然没见过的生理构造也不过短短的几十天，我不知道这该归功于人类卓越的适应能力还是恶魔本身的特性。

不需要呼吸的我却还是延续着人类的习惯张开嘴吸了一口气，左手无目的地抓了一下地上的土壤，左右扭头看了看，和我视线平齐的是直立在地上几公分高微微躬身行礼的草，这些植物应该为它们不能被施行穿刺仪式而庆幸。

和源生恶魔短暂的战斗情形好像游戏读盘一样重回我的脑海，我赶紧直勾勾地坐起身来，以为那四足的巨兽还在我身边。

唔……从某种意义上，它的确还在我身边，有所区别的是现在的它有些不完整，一动不动地仰面躺倒在地上，健壮的四肢就那样肆意地布放着，用简单的话来说，它死了。

我看了看在另一侧半埋在草丛中的尖刺，以防万一，我拄着它靠近了这只胸口少了一大块的源生恶魔。

齿痕，胸口的皮肤是被像制造恶魔那样尖锐的牙齿撕碎的，里面粘稠的黑色乳状物混杂着无法描述的不规则组织从缺口流了出来，在地上小坑里蓄成小小的一滩。

我一边拿手指扣着自己想一想结构就很恶心的口腔，里面有什么硬物卡住了，一边想着，这到底是谁干的。

嗯，应该是我没错了。

我看着手上那块乒乓球尺寸的类似恶魔皮肤的残块想着。

算了，这还不是特别重要，周娴呢？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试图重新确定在那时周娴逃开的方向。

我看到了眼熟的四棵树的排布，最后一眼的时候她应该是向着那之间跑去了，我丢下了这庞然大物的尸体不管，提起尖刺走了过去。

没有受过训练，我没法确切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但是原本还算火热的太阳已经渐渐西沉，萧瑟的夕阳在身侧映出一片连绵晚霞，我的心情已经因为双足重复交替的前进而变得愈发不安，这个距离以正常男人的体力来走应该也已经算“累”的区间了。

或许她很擅长运动吧，我这么想着。

因为心里那块“钟”走的既快又急，脚步也就跟着越来越快，现在的速度从感觉上来说和人类跑步应该差不多了。

倏地，我无意看向四周时的景象变得有些熟悉，这里是要塞的近郊，再往前走就会进入外围防卫区。

如果用这个速度继续往前走不用十分钟，就会看到坚固的钢铁城墙，那里面就是人类聚居的地方。

我迷惘地减缓了步伐，一路上都没看到周娴的身影，两侧没有被开拓过的地方意味着不会有人类尝试肃清游荡的恶魔，因而她大概率不会选着走。

不知所从，驻足而立。

对于认识还不到一天的周娴，除却她是我化身恶魔之后第一个碰到的人以外，她与我的妹妹年龄相仿也是我希望保护她的原因之一。

我不想再感受答应一个少女守护她，而最后却任她陷入危险的那种负罪感……

“咔哒”是熟悉的开保险声音。

几乎就是瞬间的事儿，我利落地完成了转身、出刺、挑开枪口、收刺的一系列动作，尖刺扫过带起的风甚至把我身后人的帽子掀了起来。

而这个速度是人类所不能及的，我看到他的手仍然做出了勾动扳机的动作，而手里的枪已经被我挑飞在了空中，尖锐的刺尖穿透了这把冲锋枪的击发部。

我确信，在此之前我不会有这样的速度。

应该是那头巨兽的功劳。

我吃了它，然后我变强了。

但这不合理，如果恶魔通过这种形式变强，那么它们应该会发生内斗，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这是我在等待对方做出人类正常的反应期间闪过的短暂思考。

“你干什么？”在他面容开始扭曲的时候，我提出了不必要的问题，对此我当然知道答案。

没有等到回答，等来的是他一声比女性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