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洁癖 (1/2)

十分钟前，当贺远之进来的时候，顾庭深对他说：“从心理状态来看，段元或许患有严重的洁癖症，即心理洁癖及精神洁癖，包含身体洁癖，因而使他走向了扭曲的极端，他认为莫琳不再干净，这才是一切的源头。”

“来找你之前，我去问过万科，他为了自保，已经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招了，倒是你，难道真以为警察行动不需要讲究真凭实据？”

贺远之朝门口使了个眼色，小白立马走了进来，举起手里那只透明证物袋，袋子里装着一个小子，透明玻璃已经空了，根本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可段元在见到它的时候，面色微微变了变。

“你还记得这个玻璃吗？当日莫琳被万科等人叫去酒店的时候，你弄来给她带在身上防身用的，这东西很难弄，想必你应该记忆犹新才对。”贺远之的语调不急不缓，却恰到好处，听着像是真相缓缓地拉开了篇章。

段元一瞬不离地盯着，咬牙说：“这种玻璃到处都是，你随随便便拿来一个忽悠人，是当真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

“这上面你留下的指纹又怎么说？你该不会想告诉我，只是你碰巧碰过而已吧？你碰巧碰了一只装有硫酸的玻璃？你打算如何自圆其说？推给王树或是万科？你最好想明白了再说。”

灯光在花白的病房内摇曳着，窗外天色渐渐地昏黄，到了晚餐时间，走廊的脚步声慢慢多了起来，病房的外面是医院少有的烟火气，病房内却是一场无声且冰冷的对峙。

贺远之从不缺审问人的方式和耐心，在他眼里，段元这种犹如白纸的罪犯最无顾忌，更何况事到如今，不管是从心理还是身体来说，段元已经没了退路。

大约是被段元那些疯狂的举止吓到了，贺远之一进去万科就全招了，且与顾庭深说得毫无两样，万科心里明白，这个时候为求自保，唯有将段元送进局子，否则段元一天在外面，就一天不会放过他，明的还能防防，但是如同归于尽这种只有疯子才做得出来的事情，那真是防不胜防。

段元忽然笑了，眼神变得冰冷且毫无感情，较之刚才，明显感受到了情感的差异：“你们从哪儿找来这个东西的？”

“段元，你难道忘了当晚和莫琳同去的那个女孩子？你把两人带出来后，打发她走了，就没想过姑娘为了自保也会给自己留些保命的东西？”

那时行动的时候贺远之突然离开，正是因为小白在酒店发现蛛丝马迹，查到监控录像上那个鬼鬼祟祟的女孩儿才终于有了一丝线索。那晚段元赶到的时候莫琳已经被折磨得不省人事，姑娘也没好到哪里去，为了不被人看到起疑，三人一同从酒店后门走了，但酒店员工通道的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录像上的三人，小白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认出来，结果姑娘哆哆嗦嗦的，直到贺远之向她保证她的安全，她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姑娘的年纪比莫琳还小，不到二十，与莫琳不同的是，她还是电影学院一名大一的学生，和莫琳关系并不大熟，对过几次戏，聊过几次罢了，那晚眼见的那群男人玩疯了，她怕得要死，好在莫琳关心她年纪小，事事都挡在她面前，莫琳被他们惯了不少酒不说，他们更是要求她做许多下流动作，索性莫琳放得开，起初还好，越到后面，几个男人喝得越醉，越干出下作事，居然当场要……莫琳被几个大男人拱得没办法，在那种情况下根本无法得以保全自己，情急之下拿出了那段元早些日子送给她防身用的硫酸吓唬他们，结果一不小心被他们抢走，他们逗趣着莫琳，莫琳的脸就那样被泼了几滴，那姑娘哪儿见过这种事情？慌得完全无法自已，远远地躲在角落只知道哭，其他人见事情有些不可收拾，都停了下来。

没多久段元就来了，顺带着把姑娘也带走了。

天快亮的时候姑娘担心莫琳的安危，便折回去想看看莫琳的情况，毕竟被硫酸碰到脸了，对女孩子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到了莫琳的公寓时门是开着的，里面没有人，却发现了那被莫琳攥着当防身用的装着硫酸的玻璃已经空了。她心里强烈的不安无处安放，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地就偷走了那只空的玻璃。

直到十天后得知莫琳已经死了，刑警又查到了四季假日酒店，她知道迟早会查到自己的，可心里又不安，那十天对她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当警察找到她的一刹那，她竟然丝毫没有紧张，而是释然和解脱。

这个装过硫酸的空子于她而言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牢牢地绑在她身上。

“你就没有想过子为什么空了吗？”那时贺远之问她。

她只摇着头说：“我不敢想，兴许是怕伤到人倒掉了呢？那之后我也不敢去过问莫琳的行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好像直觉她已经出事了，可我不敢去确认……我没用，她曾经挡在我面前保护过我，而我却胆小的连她的安危都不敢确认。”

姑娘在贺远之和小白面前哭得泣不成声。

“姑娘已经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警方了，虽然有些事情她不是亲眼所见，但条理已经理顺。段元，说说你是如何杀害莫琳的吧，莫琳右腿出现骨折，想必身前也曾遭你虐待，她想逃而不得，被你生生打折了，颈脖间的勒痕虽是致命伤，但你用硫酸毁她容在先，让她活生生地承受蚀骨之痛，再将她勒死丢到影视城的枯井当中。那座枯井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