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美食（五） (1/2)

易沐牙惩戒了身边的几个大丫鬟的事情很快传了出去，她院子里的下人一时间惶惶然，易沐牙亦借此警告了她们一番。

不过随后发生的事情更是成为府里下人的饭后谈资，大小姐竟然把她院子里赶出去的大丫鬟转手送给了二小姐这一番动作实在打脸打得啪啪响。

有人说：大小姐这是看不爽二小姐在厨艺大赛上夺了冠；也有人说：大小姐对二小姐积怨多时，这是准备让二小姐难堪了

众说纷纭，却谁也没敢摆到明面来，只能暗地里嘀咕。

二小姐的院落里，易沐雅已是狠狠摔了一套茶具，眼神冷冷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泫然欲泣地述说着大小姐罪行的几个丫鬟。

易沐牙，你究竟想做什么？

碧螺就候在一边，此时脸色同样严肃：“小姐，这几个人怎么处置。”

“哪里来的给我丢回哪里去。”

“小姐不可。”

其中利害关系，易沐雅怎会不懂，现在不过是口上出出气罢了：“罢了罢了，就在院子里做个三等丫鬟吧。你把她们调远一点，我不想见到她们。”

说到这里，易沐雅狠狠瞪了地上几人一眼。

丫鬟都快被易沐雅的脸色吓傻了，说好的亲切和善二小姐呢？她跪在地上，不住地哆嗦。似乎到了这时候，才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蠢事 。

碧螺将那几个人带下去，门外候着的妇人走了进来：“阿雅”

易沐雅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己的生母庞氏，对这个很久不出院子的生母的到来表示疑惑：“姨娘，你来做什么？”

语气之中，全无尊敬。

要说起易沐雅对这个姨娘的心思，那也是复杂的，她有时也恨，恨自己生母地位低下，不懂争取；恨自己不是从嫡母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庞氏年三十许，生得貌美，只是一双手满是老茧，瞧着干了许多粗活的模样：“我听说大小姐将身边的人给了你，阿雅，你千万别生气，忍一忍”

忍忍忍忍，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只会叫她忍，易沐雅心里一时烦躁，便冲着庞氏大吼出声：“够了，该怎样做我比你更清楚，姨娘没什么事的话还是回去吧！”

谁知她这一吼，却是将庞氏吓得直接落下泪来：“阿雅，我知道你怨我，但姨娘也是逼不得已啊”

这泪水叫易沐雅镇定了些许，她伸手替姨娘擦去泪珠：“我没有怨你，你别哭了。”

再怎么不喜，这是她生母啊！是这府里唯一一个愿意把心掏给她的人，易沐雅的眼神柔软了些，同时心里坚定地想：她一定要出头，让这个傻姨娘过上好日子。

***

天刚蒙蒙亮，易沐牙就起床了，她现在拥有了厨房的支配权，就算厨娘没在也能生火做饭了。

昨儿夜里，老太爷身边的绿枝悄悄来禀：许是这几日天气炎热的缘故，老太爷没怎么食得下饭，人都瘦了，偏不让绿枝传出去，说是不能叫孙女担心。

想到那个面冷心热的男人，易沐牙心中许多感慨，决定早起为祖父做一份开胃早饭。

素菜猪肝粥。

猪肝是早上新买的，正是新鲜，易沐牙还记得小丫鬟拿着猪肝递给自己时候那种怪异的眼神，心里很是好笑，果然在这个时代，猪肝是没人要的东西，便宜货。

素菜切段，猪肝切薄片，泡了一个晚上白米此时已初见了糯感，易沐牙半点没有耽搁，吩咐小丫鬟烧火。

等到白米渐渐熬稠，小锅里面欢快地吐着一个一个小泡泡的时候，烫熟的猪肝下锅，素菜最后，这样能够保持菜的鲜嫩感。

粥的香味飘满了整个小厨房。

正在烧火的小丫鬟悄悄咽了咽口水，正是饥肠辘辘之时，觉得那味道简直像是天上飘来的，浓浓的汁味更是侵入脾肾，直达胃部，带来更浓烈的饥饿感。

易沐牙端了一碗粥：“你尝尝？”

小丫鬟吓得一个激灵，不住摇头：“不行的小姐，这是给老爷吃的。”

“你就当帮我试试味道吧！我第一次做给祖父吃，也担心做不好呢。”

在易沐牙坚定不容反抗的眼神下，小丫鬟乖乖端起了碗，还有些烫，她在嘴边呼啦了很久才递入口中，只一瞬，胃部好像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美味，开始翻腾扑跃起来。

那是怎样的美味呢？

小丫鬟仔细思考了一下，粥是糯软的，猪肝是香气扑鼻的，素菜是鲜的，三种食材搭配在一起，充分结合之后成了新的一种味道，她词汇匮乏，却只能想到两个字来形容——完美。

易沐牙很满意于小丫鬟的表情，把粥另装了一份在食盒里，又现做了开胃小菜，便去见了祖父。

老人家总是起早的，易北在院子里伸着懒腰，回想起前些日子孙女教的健身操，便手脚并用，晃动起来。

易沐牙到的时候就看到祖父那副滑稽舞动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大早的你怎么来了？”易北马上收起了动作，他记得这孙女可喜欢赖床。

易沐牙比划了手上的食盒：“送粥。”

老远地就闻到食盒里面传来的香味，又是孙女亲自送来的，易北这回儿不敢推脱，端过食盒坐在一边凉亭里。

清晨的微风徐徐，柳树枝条摇摇摆摆，欲随风而去。

从自己院子一直走到祖父这边，粥已经慢慢沉淀下来，这个时候的温度才是最佳的食用时间。

易沐牙：“好不好吃？”

易北：“好吃。”

这话绝对不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