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自然 (1/2)

风，在山谷之间呼啸回荡！

孤独峰下，忆秋年夹着一丝花白的黑发被迎面扑来的风猛烈吹起！剑痞褐色衣袍随风涌动，但双脚伫立不动，沉稳一手背往身后，另一手屈起手指。

他像是在缓慢扳手指，在数：“一、两、三……”

呼。

山峰人影冲撞，一道白色的影子看起来很像是秦晓川，正不受控制飞了出去。

那道影子撞到山壁上，又硬生生半路折回来。远远一声狂喝，孤独峰顶像是坠落一个太阳，强烈的金芒形成交错纵横的卐字梵文，悍然横扫峰顶之风。

面对逼命危机，秦晓川一头黑发乱舞如魔，白袍在胸前豁出一道口子飞舞如幻。

他人在半空，一脸狼狈，二话不说抬手使出保命之招，正是梵天临走前所传授的佛门绝学！一刻钟之前，孤独峰的主人魔流剑二话不说“剑·魔流”蛮横扫来，剑风在空中形成一声爆响，蕴含着极强的力量。魔流剑招远超一般剑者所想象。最初秦晓川双手交错“光明照大千”防住风中魔气所形成的黑色剑流，却防不住迎面抽来的强横剑锋，顿时后退三四步直到跌飞出山峰范围，在风里洒下一溜血珠。被逼得没办法，孤独峰顶上演极招大冲撞：

“大梵圣掌！”

再被打飞出去第二次，真没那个把握不会掉下去。秦晓川知道能踏入孤独峰是一个机会，掉落孤独峰则是失去这个机会。回头他一定要记得感谢前辈忆秋年，感谢这位不杀之恩而请别人杀他之恩呐！

轰~~

秦晓川佛珠绕腕一周，大梵圣掌毫不留情向下推出，经过舍利子加成佛门功法威力再添一分。刹那佛光刺目，罡气纵横！现场风起云走，而这不过是短短一次交手之后的第二次眨眼瞬间。

孤独峰，忆秋年的手指才数到第二根。

而在孤独峰上，极招与极招对冲之暴风才刚刚形成一股金中带黑的气流。

“剑·魔焰！”

黑发被风吹得张扬而起，越发显得剑意之肆意嚣狂！一招过后，魔流剑并未转身，无形剑风催动身后黑色飘带，赫然代替双手运使剑锋！第二招后情况逆转，佛光刹那压制不住黑**流旋风，让剑芒再度冲破禁锢。狂风之势，魔焰之招，相辅相成，风中有火，火携吞天之势，一次性将空中之人席卷吞没。

秦晓川身形落地，肩膀上再添伤痕，手腕佛珠断裂，仅有一颗舍利子舍不得丢下勉强被扣在掌心。一瞬间被从天上打下来，眼前已被混乱的风势剑意与飞沙所充斥，他无法辨认其中存在的人影，就仿佛人已与风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之前看到的魔流剑分明还不是白衣白发的另一半“风之痕”，为什么这剑中属于风的意境却是这么浓！？

“剑·泣血。”低沉声音来自身后。

秦晓川猛然回步转身！

一瞬间，有风擦肩而过。痛感从胸前传来，透心而过的冰凉让人四肢发麻！一剑，血涌。风却依旧遮掩住他之视线。秦晓川感觉剑锋从自己胸前伤口处抽出，妖心之力剧烈涌动，拼命以生机弥补缺口……生死之间，他忽然明悟，其实风之痕与魔流剑本身就是一个人。

第三招、第三剑。

夺命之招、夺魂之剑！

或许已经迟了。秦晓川身形摇晃睁开眼。他看见孤独峰上无处不存在着风。风与风之间互相干扰，互相纠缠，互相厮杀。出剑时有风，极招相对时有风，风融入剑中、藏起身影、掀起砂石。但只要将一切看成一个整体，也意味着并不需要一定明辨敌人身影，只需要看清痕迹中不对劲的地方——

这一点，在秦晓川功力低下时，他一度曾经做到过。

然而……他忽然一愣，他还没死啊！

“嗯？”

魔流剑一声疑问，风中森冷之意再临。秦晓川从生死之关惊醒，捉住时机妖绿之剑蓦然扬袖出击！

眨眼之间，孤独峰上再一次飞沙走石当中。两道身影交错，赫然一黑一白！黑发随着风之平静而慢慢垂落，而白发却随剑锋之张扬从空中落下一缕。淡绿的剑芒由秦晓川左手而发，斜刺风之间隙，在另一道融入风中几乎看不清影子的剑芒触及身躯之同时，轻之又轻环绕黑衣一周。

秦晓川一剑刺入地面，稳住身形，胸前血痕已扩大到整个衣襟。这道沉重到此刻还没有愈合的剑伤，正是来自之前避无可避的最终杀招。

尘埃落定。

风，转轻柔。

魔流剑笔直站在秦晓川身后，背起双手，身后被风吹动的衣带卷动沉重剑锋，重新将剑插入峰顶岩石。这黑衣黑发的剑中之魔带着三分沉凝之冷气，慢慢转过身。此时的魔流剑，眼神审视而冷静，不带杀意与偏见，非常像是“风之痕”。世人总喜欢将一个人的不同两面看成是两个人，又有谁还记得“魔流剑风之痕”本就是一个完整的称呼。游走于武林中执着于剑的魔流剑，或许正是本名“风之痕”！

“忆秋年。”

风之痕冷静开口。

在秦晓川身旁，正站着一道褐色衣衫黑发束簪的身影。在最后关头，忆秋年突然来到，以指中剑意化去融入风中的剑意，并引导妖剑顺风而行，几乎真正伤到了擦肩而过的风之痕。

嗤！一声轻微衣带断裂，缠绕魔流剑锋的黑色布带有一根软软垂至地面。当忆秋年放开按住秦晓川肩膀的手。只听数声轻响，如同风痕割裂后留下的痕迹在一瞬间爆发，一片血雾伴随片片白衣，尽数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