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荒城袭 (1/2)

世间有动有静，动的是云，静的是天空！这一刻，荒城前一里之外同样有动有静，动的是血，静的是如云霞般的红伞白衣！这动静并没有被荒城中的人得知。萧府的人该干嘛干嘛，没人能未卜先知。只有风里淡淡的血腥味一直在向外扩散，但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倒在山路上的尸体已经被人清理掉。

再然后，就连血腥气也彻底闻不到了，一度沉寂的虫鸣颤抖着声音缓缓恢复。

阳光渐渐西去。就在金刀老梁和秦晓川离开荒城之后，暗处有一抹影子从大门口倏然转移到宅院大厅内。在没有光亮照到的椅子上，露出一个矮小的人影。那是一名全身裹着褐色披风的十二三岁的少年，褐色头发，瞳孔异于常人，神情沉默，右眼下方被发丝藏起了一道伤痕。夜泷月漩涡，曾经是南武林收银买命的杀手，后来一次失手险些身亡，被荒城之主萧振岳保下，带回来收养。

萧振岳不在，如今的萧府由武功最强的忘残年、萧无人、月漩涡暂时当家，一切事宜都由三人决定。

另一边椅子上，“你回来了。”忘残年抬手打招呼：“那两人怎样？”

月漩涡道：“不怎样。不像是对方派来的人。”

萧无人神情一黯：“父亲至今没有消息，武林乱象却越来越明显，再这样下去，荒城恐怕要步上其他门派后尘！”

忘残年还是很镇静的：“莫急莫急，府主不过才走四五天。无人，我想今夜开始迁徙荒城中的百姓。”

“因为那两个人吗？”月漩涡声音低微。

“大哥也已感觉到了吗？”萧无人抬起头：“确实。那两人给我们提了一个醒。如果连神秀门主也已感觉到了不对劲，难保那些无端消失在武林中的派门不是因为如此。这样一来，父亲的牺牲根本毫无意义！”萧无人一拳砸在桌案上，担忧焦急之情绪显而易见。

“现在就行动！”月漩涡猛地站起身，披风一裹再度化入阴影之中，只有声音遗留在室内。忘残年见状也站起：“我们也开始吧！要说服那些人离开，还是有些难度的。”

黄昏时分。

随着光线的一动，山坡上树叶在地上投下的影子也随之变幻。秦晓川坐在一根腐朽的树干，摆弄着手里的时间城主送的木簪子。他现在头发很长，直接用一根布带在脑后绑了个马尾，以前女朋友又是个短头发，实在不知道这个木簪子应该怎么用。回想起一路走来，秦晓川自认自己适应得很好，就是偶尔会有点心里没底。他想了想，大概是在苦境没有家。

一片树叶的影子从地上转移到秦晓川的手臂上。他注视着影子的移动，通过影子可以判断光线的变化，而世间万物都不是独立存在的。理科生都知道，要分出动静必须先要设定参照体，这个参照体也可以是人之本身！

秦晓川干脆闭上眼睛。他的心静下来，大脑立刻接收到各处反射出的信息，渐渐形成一片场景，风的流动、各种声音交织成近处的场景；草木蓬勃的生机如同一片绿色的虚影，倒映出远处的世界！一股与草木生机类似的能量渐渐从秦晓川身体各处汇聚，顺着他的意识凝聚在丹田所在的位置，然后沿着脊椎腹部走了几个来回。秦晓川身心一阵舒畅，但是一股警兆却突然将他惊醒。

四周景色如常，光线又暗了几分，虫鸣依旧欢畅，也不像是有人来的样子。但是秦晓川心里的警觉依旧存在着，让人有些坐立难安。他干脆站起来学猴子爬到树上，越过山坡远远地看向山下的院墙。蓝白的围墙将荒城围绕在内，里面炊烟寥寥，也不像是有事情发生。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一个小时，金刀老梁也还没有顺着刚发芽的灵芝找过来。

秦晓川有些犹豫。其实他只要劝说老梁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藏上一个月，三月浩劫自然就会结束，因为六祸苍龙的势力本身就有内部矛盾在，他也迟早会走火入魔藏匿养伤。但是，正如被金刀老梁点破的那样，明知道眼前就要发生惨烈的事情，如果能够救一救，秦晓川还是愿意尽量能救一些人。物伤其类，他自觉自己不是个混蛋，而且也不知道要怎么去跟老梁说让他退隐的话。

金刀老兄看似粗犷豁达，其实心细如尘，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天空暗蓝，一只飞鸟扇动羽翼，划破流云轨迹。秦晓川在树梢上并没有犹豫多久，揪着树枝猛地往前一荡，模仿飞鸟借助气流上升。向前滑行了一段时间后，一股暖流自动流向他的脚底，无形抵消下坠的力量。他无声无息，轻轻越过围墙落在了荒城里面，抬手咬破手指，往墙头弹了一滴血珠。

随着他的意念，一株褐色灵芝慢慢出现在城墙上，菌丝钉入墙缝里。就这样一直待着不动，等着别人将成果呈现在他眼前，好像很没用的样子。现在总算等到了太阳下山了，这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吃晚饭，周围安安静静，非常合适秦晓川潜入荒城。

他在墙根边蹲了一会儿，瞅准一户人家，直接窜了过去。那户人家外围篱笆上缠绕的藤条自动伸出，在秦晓川手指上勾了一勾。借着这轻微的力道，他已经轻轻落到了砖瓦屋门前，敲了敲门。

“谁啊。”屋子里传来闷声闷气的声音，门打开，站着一名高大的农夫：“你是……”秦晓川一看就不像是务农的人，腰间还别着剑，农夫眼里透着狐疑。

“我是来报信的。”秦晓川压低了声音：“外面来了一伙强人，正在商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