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走出幻境 (1/2)

一瞬间雨声潇潇和人声鼎沸的世界忽然沉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终于要结束了，无论是快乐和痛苦。”

正当我暗自疑惑之际，灵魅惑的声音低沉的响起。

他话音刚落，程子柒忽然回过头来，目光凄哀的看着我们。

“这就是我要像你们展示的……我和他的故事。”她的目光落在定格的男孩身上，眉宇间的眷恋和怜惜浓的化不开，“本来，该和他在一起的，可是我已经没有未来了。我终归还是害了他……”

灵望着她，平静的说道：“你死了以后，他日日泡在你常去的那家卡萨布兰卡酒吧里。他还是忘不掉你……尤其是在知道你的死讯之后，他急火攻心昏了过去，加上夏之恒本身就有先天性心脏病，至今还在医院昏迷。据我所能感应到的情况是……这个男孩的心脏已经衰竭了，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不过，或许这样也好…你们很快就会在天堂重新遇见。

到了天堂……你们再把这辈子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说出口。对他，对你……死亡都是一个新的开始。”

“不！不要！我只想让他活着，想让他恢复之前那般纤尘不染无忧无虑的模样！我求求你们……帮帮我吧！我知道，灵魂可以通过灵契来和你们血族签订契约。我贡献出我的灵魂……你替我实现愿望。好吗？”

“所以……你需要我们帮你做什么？”

“我希望你们能够挽救之恒的心脏，还有……清除他脑海中关于我的所有记忆。”

灵淡淡说道：“人的所有情感认知以及行为模式都依托于记忆，一个人若是连哎的记忆都被清楚了，这种行为的本质无异于脱胎换骨，他将再不完整。，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不过……我可以试着帮他改变一点点记忆。让他误以为使他做出这么多疯狂举动的人……是另一个女生。一个能真正给他幸福的人。”

程子柒回眸看夏之恒，毫不掩饰目光中的爱意：“好，这样也好……只要能让他幸福就好……”

“就让他喜欢上那个一直追他的年级第一吧，她是个好女孩，他们在一起真的是非常非常的配。”

“把他推给另一个人，你就一点也不心痛？”

她说着，眼泪扑簌扑簌的留下来，沾湿她那张纤瘦苍白的脸，晶莹宛若水晶，“怎么会不心痛！我到死都没有来得及对他说一声我爱你，可是我是真的爱他！我爱他！”

“我想坐在他的单车后座上一起去兜风，我想与他共享一副耳麦，共听一首歌，我听他细心的为我讲解那些我根本就听不懂的数学问题，我想堂而皇之的吻他，和他逛遍地球上美丽的地方，我想让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我程子柒的男朋友！

我好想和她在一起，哪怕是一秒也好……哪怕是一秒！”

灵走上前去，轻轻的抱住了她，贴在她耳边低声耳语：“你们本应该在一起的，只可惜，你已经没有未来了。”

“安息吧，下一世，上帝自会补偿这辈子欠你的东西。这个幻境，是时候结束了……我也是时候该渡化你的执念了。”

灵的怀抱和吟唱般的低语有一种奇特的安抚人心的魔力，情绪崩溃的程子柒渐渐平复了情绪。

“我明白，”程子柒惨然一笑，“在这之前，我能和他告个别吗？我想……在吻着他离开这里，当我在天堂醒来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变成一场梦。”

灵没有说话，他沉默着看着程子柒剥开定格在半空中的雨滴，缓缓的走向跪坐在地上的男孩。

她俯下身子，冰冷的嘴唇覆在夏之恒的额头上，慢慢的又滑到他的耳畔。

“之恒，你就当这是一场梦……梦醒以后，忘了我。”

“我爱你……”

程子柒沉痛的告白声响彻凄雨迷蒙的夜，她抱住男孩的腰肢，坐在他的身上，在他的唇角印下了她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吻……

就在这一刻，时间又开始流失，滂沱大雨倾盆而下，然而我周围的一切景物的轮廓都一点一点的模糊，就连那震耳欲聋的雨声都演化成了含糊不清的嗡鸣。

脚下的大地开始剧烈的震颤，我清楚的感受到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降临在这暗波汹涌的土地上，震得我几乎站立不稳，“这是怎么了？地震了吗？”

“不，是她走了，这个灵界要塌了。”

不过两三秒功夫我只觉得头顶上强光大作，刺得眼前白茫茫一片，奔雷之声滚滚而来，似乎是压着我和灵的天灵盖劈下。

说时迟，那时快，灵一把将我团在怀里，压着我向地下扑去。灵高大的身躯遮挡了那突入起来的强光和炸雷，让我觉得莫名的安心。然而还没来得及问他究竟是怎么一会事，我们所卧之地面的动感越来越强越来越强，土地宛若哮喘病人起伏不定的胸口，我尖叫着缩在灵的怀里，同他一起飞快的翻滚。

怎么出个幻境这么惊天动地？这天雷滚滚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某人飞升上神了呢！

不知过了多久，地面重回平静，这一通折腾，颠得我是七荤八素，灵确认没危险之后，一把把我松开，从地上跌跌撞撞的爬起，跑到一边剧烈的干呕。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发现我们现在正身处于一个狭小而洁净的病房内，我面前的床上躺着一个沉睡的男孩，床边上站着一个满脸憔悴相的中年阿姨和一个穿着与程子柒同款校服的年轻姑娘。

此时此刻，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