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河汉清且浅 (2/2)

元空恍惚间觉得，那水天一色的幽邃黑暗似乎在召唤着他，就好像他心中有一片深渊，当他在凝望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回望着他。

他拿起旁边桌上的饮料咕咚的灌了一口，这是一种植物酿造碳酸饮料，含有低度数的酒精和咖啡因，喝起来就像是止咳水和雪碧的混合物——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让凌烟深恶痛绝的东西。

“好了，少喝这种东西，大晚上的，刚吃完饭呢。”

凌烟从身后款款走来，温柔的嗔道。她刚洗完澡，穿着一身洁白的寝衣，看上去和浴衣相似，是古代中国的一种睡衣。红色的丝帛腰带轻轻系在嫩腰上，透白织物贴着湿润的细腻肌肤，隐隐透着柔嫩的粉色，恰到好处的显露着少女的性感，柔软而晶莹。丰满而诱人的玉脂琼峰也自然的随着款款步伐而轻轻摇晃，由于胸前十分伟岸而成熟，因此甚至稍稍有些下垂，但也因此有了迷人而充满暗示的形状。轻盈寝衣勾勒着圆润迷人的轮廓、袒露着白皙沟壑，白色拖鞋里是纤细白净的脚踝和脚丫。她的一头乌黑长发还有些湿漉漉的，正用白毛巾轻轻的擦拭，雪白香柔的脖子和玉臂也格外吸引眼球。

“小心可别感冒了。”元空乖乖的把瓶子放下，又温和的说道。虽然凌烟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术士，已经一脚踏进了得道成仙的境界，按理说应该已经百病不侵，然而实际上她却比常人更容易伤寒感冒。

因为柳家传说是先秦时代一位中华人文始祖和女神的后裔，流传着特别的血脉。相传柳家会有一个女儿天生成圣，以女性的至阴之身而天赋至阳之力，是始祖女神的血脉与神魂在人间的化身。

然而在传说之中，这位女神却早早离开人世，乘着神凤回归了宇宙。相传她司掌一国的万物生机和生民繁衍，一如地为阴、天为阳，承载而泽被万物。而在那个洪荒而生民多艰的年代，她要以自己的神魂去维系一方之万物，然而由于阴险的野心家从中作梗，她神魂损耗过度，最终香消玉殒。

而凌烟似乎便是这传说和预言中的孩子，因为她天生至阳之力。但对于她来说，这可谓既是一种恩赐，也是一种诅咒。若非自幼勤学苦练并善加调理，有睿智而高深的长者加以护佑和指导，又有大威大德的青梅竹马来陪伴和引导，否则她无法平衡身体与神魂内外的阴阳，极易因为外界的阴寒侵袭而生病——简而言之，就是熬一宿夜、淋一场雨便就发烧了。

与凌烟恰恰相反的是，元空是至阴之神魂。但因为种种先天和后天的原因，他ròu_tǐ和神魂内外的阴阳早已归于混沌，根本不用操心平衡之事。毕竟，他是被称作“仁王”和“明王”的人，被称作“人间之神”。这些称呼虽多少带着戏谑的成分，但他无可置疑是天生的圣人。只是这看似运气背后的种种代价和痛苦，很少有人知道罢了。

“知道了，别担心。”

凌烟轻轻笑道，由于元空的关心，她体内几乎生出一股暖意来。然而她又瞥了一眼饮料瓶子，柳眉微蹙——那瓶子上有着大大的“酒精”和“碳酸”几个字。

“酒好喝吗？”

她轻声问道，又直直的看着元空，神色高远而目光灼灼。元空心里有些发怵——他知道凌烟在生气，于是耸了耸肩：“当然不，我从来不喜欢喝酒。”

“那为什么要喝酒精饮料呢？酒精加咖啡因，这两样加起来危害翻倍，我可宁愿你只喝可乐。”凌烟严肃而温柔的看着他，“虽然你早就通过了行为能力考核，是法理上的成年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喝酒。”

实际上，她能察觉到元空的内心，为什么他并不喜欢喝酒，却总是仿佛不由自主的去买些酒精饮料。喝酒的人未必喜欢酒，但是他们需要一些简单易得的慰藉。元空心中总是有很多的事情，尽管他从来不表现在脸上。这些烦心事并不像少年人们那些无伤大雅的忧愁，不是睡一觉醒来就能过去的。只是，酒精对于元空来说没有多少麻醉作用，他强大而特异的身体可以迅速的分解并排掉酒精以及酒精的分解产物。或许他不需要大醉，也无需微醺，他需要的只是一点点酒味所带来的心理暗示。

“身体有些不舒服吗？”凌烟又问道。元空摇摇头一笑：“还好……”

他需要酒精或者药物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的能力会给他的身体带来不小的负担，而酒精可以短暂的舒缓这种负担。

“话说回来，你把我拖到这里来，阿姨一准又要念叨了。”

元空故作淡然的岔开了话题。说曹操，曹操到，阿姨一个电话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