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每个人的同伴 (1/2)

在元阳城这个充满着暴力的武者城市，死亡是司空见惯的景象。曹鑫刚刚从孤儿院里走出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具具悲惨的尸体。

元阳城平民的平均寿命不足四十岁，不仅仅是因为生活条件的恶劣，还因为平民与平民之间，平民与武者之间屡屡发生的纷争乃至于死斗。

人命很不值钱，非常不值钱。

曹鑫和他的亡灵同伴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孩子。他们虽然没有因此变成杀人如麻的疯子，但动手杀人绝对不会有任何心理阻碍。

一个在战乱中，在每天能够接触到死亡的地方成长起来的孩子，你能指望他了解生命的可贵？他们在意的，只会是自己和同伴，亲友的生命。

曹鑫缓缓咀嚼口中的食物，一口一口地咽下，他将那已经干瘪的背包打开，吞吃早已准备好的补血草药，逐渐恢复了力气。

一旁的霜云面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切，摇晃着尾巴的同时，也在撕咬口中的食物。

它感觉遇到这个人类之后有点亏本，虽然多吃了点雪狼的肉，可母亲留下的食物也所剩无几了。

自己真的要跟着这家伙离开这里？

不久，曹鑫站了起来，他最终还是来到拓跋海尸体旁边，蹲下身子，用手将他的眼睛合上。

拓跋海的灵魂已经被烧成灰烬，现在的身体不过是个空壳。无论曹鑫对他做什么都毫无意义。但毕竟他曾经对曹鑫构成致命的威胁，出于对敌人的尊重，曹鑫合上了他的眼皮。

用姬冰的话来说，那就是死者为大。

“在这个乱世中，没有本事的人只能明哲保身，做到独善其身就已经不错了。可有本事的人呢？最奢侈的愿望也就是让自己的亲友好好的活着。可就是这个卑微的愿望，能够达成的又有几个人？”

“今天你没有办法为兄弟复仇，或许下一次就轮到我了。”曹鑫喃喃自语，“你有一个兄弟，可我的兄弟却足足有二十几个，他们又能活到什么时候？若他们被人所害，我又能为他们复仇吗？”

在混乱的城市中活下来的人们，他们一方面对他人的生命极其漠视，视人命为草芥。但另一方面，他们对和自己生死与共的兄弟们有着极其深厚的情感。

那是经过无数次鲜血考验，无数次生死与共产生的感情，即便是曹鑫这个理性主义者，也有自己无法割舍的同伴。

曹鑫尝试着挥动自己的手臂，感觉自己的力量在逐渐恢复。他又想起了那些堪称左膀右臂的手下，如果他们能再混进来一个，自己绝对不会这么狼狈。

人多力量大，从来如此。

曹鑫将背包中所有的东西倾倒在地面上，对着拓跋海的尸体，他一边拼装自己的小道具，一边自顾自的说开，权当排解自己险些陷入绝境的郁闷。

毕竟从曹鑫出道以来，他可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你也算是好运，如果干掉你的不是我，而是穆颜赤那个暴力女，她恐怕直接会把你踹到悬崖底下去喂狼。”

“如果干掉你的人是雪莹雪玲姐妹，我估计雪玲会躲在雪莹的身后，把眼睛捂上，然后雪莹会杀气腾腾的把你的尸体给烧成灰。”

“如果是慕容洛和薛匡那对夯货，他们不但会把你的头给割下来，还会把你的脑袋给当成球体踢，到时候就算你兄弟活过来，恐怕都认不出你。”

“如果是令狐狸和陆波若倒还好，他们的选择会和我一样，帮你把眼睛给合上，他们在这方面算是少数的正常人。虽然我觉得令狐狸其实是我们亡灵中最不正常的一个。”

“如果是姬冰那小妮子就有意思了，她是我们这些亡灵中心肠最狠，怪癖最多的一个人。她会毫不犹豫的把你杀死，然后把你的尸体碾成肉泥，最后恭恭敬敬的给你磕头。她总是喜欢说什么死者为大。人死魂灭，拜祭死者有什么用？”

“哦，对了对了，还有那个最近才被我抓起来的端木暄。虽然她还硬扛着，但只要是我看上的人，她迟早会加入我们亡灵。不知道以她的性格，又会对自己杀死的人做什么呢？”

曹鑫用他那灵巧的手指摆弄着眼前的机关，在他自言自语短短几分钟里，他便拼出了七八个造型各异的机关器具，看上去颇为奇特。

这些都是他打算用来对付戚月的道具。

其中最正常的机关是一柄小巧的弓弩，虽然没看见弩箭在什么地方，但那狰狞而又恐怖的外表，却仍然能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当曹鑫将最后一件机关拼成的时候，地上剩余的材料也所剩无几，曹鑫咋咋嘴，将所有的器具放到背包中，站了起来。

关于道具的准备工具就先做到这里。

“看这个架势，拓跋海前来复仇并没有告诉戚月那个暴躁的白痴，或者说就算告诉了戚月也没有上山找我。”

曹鑫眺望远方，山下的景色一览无遗，他摸着自己的下巴。

“但等她们睡醒的时候一定会发现不对的，戚家那些武者的手段诡异多端，不管拓跋海有没有通知过她们，她们都有办法找到拓跋海的踪迹。”

“按照戚家人的每日作息，戚月在天亮前一刻钟必定会起床，想必现在已经发现了不对。”

“但想要爬上山，要么像我一样从东侧的峭壁上攀爬而上，要么从西侧较为平坦的斜坡走上来。不管怎么样，至少要花上一个小时的时间。”

逃走？

曹鑫从来没有这种想法，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