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人间道 (1/2)

冥落缓缓闭上了双眼。

明明刚才说不要放弃的是他，现在他却放弃了。他露出一丝苦笑。已经没办法了。刚才他拼尽全力帮凰绯抗下了攻击。现在已经再没有人可以帮他俩抗下这道攻击了。那道气弧会理所当然地穿过他们的身体，将他们一分为二。

此刻，他的心里没有害怕，也没有绝望，有的，只是死亡来临之际前的宁静。

他已经尽力了。他和凰绯都已经尽力了。奈何对手实力太过强大，亦或他太过弱小。若这便是他最终的命运，他无可逃避，只能静静等待着终焉。

他已经感觉到了那股死亡气息迫近，他的皮肤隐隐发出刺痛。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身体一个浮空然后坠落而下，仿佛脚踏碎石跌落悬崖的那种惊惧。

他猛地睁开眼来，眼前一片天旋地转，然后好像落入了什么人的怀中。他定睛看去，只见面前周围皆是那些朱雀神卫的身影。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扭过头向空中看去……

只见凰绯正伏首注视着他，那张尖尖的噱微微张开，似是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那道死亡气弧直直地贯穿了那巨大的身躯……凰绯坠落而下，炽热的鲜血如墨般洒落，染红了周遭大地。

半空中，那巨大的身躯消失，一个娇小的身影如晚秋之叶般朝着那苍茫大地凋落而下……

“凰绯！！！”

冥落大呼一声，仓惶地拨开面前那一道道影子，跌跌撞撞地朝着那道坠落的身影没命地跑去……

他接住了凰绯，抱着那个娇小的身躯滚出十数米，撞到一根石柱才停了下来。

“凰绯……凰绯……”

他抱着女孩惊惶地低声呼唤着。鲜血从女孩胸前那道几乎撕裂了整个上半身的伤口泉涌般流出，染红了他的衣服，如一朵彼岸之花般在神殿前的空地上晕染开来。

他的双手在颤抖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能一声一声地呼唤着女孩的名字，妄图让那双黯淡的朱眸重新焕发生机。

但他做不到。他只能抱着女孩那逐渐变冷的身躯等待命运的救赎。

天空之上，虎荆俯视着下面的一切，面无表情。

“进攻！杀光！一个不留！”

话音未落，虎荆便朝着下方的朱雀神卫暴冲而去，那上百名白虎禁军紧随其后！

朱雀神殿前，见白虎禁军杀气腾腾地冲来，一众朱雀神卫不禁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进攻！保护公主！保护我族神殿！”不知是谁突然吼道。

一众朱雀神卫眼神一狠，先前队中那种压抑的气氛顿时减弱了些，然后嘶吼着朝着攻来的白虎战士冲出，厮杀在了一起……

石柱前

冥落无助而又绝望地抱着女孩。

这时，冥源的影子忽然出现在其身旁。

“救救她……你的话一定有办法救她的……求求你救救她吧！”冥落似是遇到了救星般，连忙朝着冥源诉求道。

冥源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惶恐无助的眼睛。

“我可救不了她哦。”

“怎么会……你不是神吗？神不是无所不能的吗？！”冥落吼道。

“冥落，神只是创造了人类高于人类的存在，并非是人类口中所谓的无所不能的。否则，人类也不会如此的不完美。”冥源抬头望向天空，淡淡地说道，“能救人类的，只有人类自身啊。”

“告诉我……告诉我怎么救她……告诉我！”

“人间道之瞳。”

冥落的瞳孔缓缓放大……

人间道……女孩已经快死了，怎么可能等到他觉醒人间道！？

“冥落，对你而言人间道之瞳应该是轮回六道中最容易觉醒的。”冥源看向冥落那迷茫的双眼。

“你……什么意思？”

“仔细想想吧，你曾经向一个人类修习过的那种修心之法。”

冥落缓缓睁大了眼睛。

净心！

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曾经偶遇的那位卖药老人的身影。正是那位老人曾让他的心一度得到净化。

“我该怎么做？”他问道。

“用你的灵魂触碰她的魂灵，然后将你现在想对她做的事向你自己祈祷。”

听罢，冥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怀中将死的女孩，冥落的眼神逐渐变得平静，空灵，然后默念着冥源的话语缓缓闭上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周遭天地间的一切在其脑海中缓缓呈现了出来。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就像在镜中一样。感受着天地间风的流动，火的炙烤，不远处两族厮杀的战士，喷溅的血滴，生命坠落的声音……他的心仿佛归入虚无般。

这种奇异的感觉他已经许多年没有感受过了。如今再度进入这‘净心’状态，他仿佛能感知到岁月的流动。

他看着怀中的女孩，伸手轻抚着女孩光滑的脸颊，然后闭上双眼缓缓低下头去……一滴透明的泪水自其眼角划落。

“醒来吧，凰绯。”

……

天穹之上，虎笑狂淡漠地俯视着下方的一切……

在两族战士的厮杀中，白虎禁军占据着绝对的上分。再加上虎荆的带领，一众朱雀神卫虽奋死抵抗，却依旧一个个地倒下……鲜血染红了那片战场。

在其头顶，还有三道虎噬心流静静悬浮着，如獠牙般等待着撕碎下一个猎物！

虎笑狂右手握下，第六道虎噬心流割碎空间，朝着石柱前的冥落斩去……

这场战争，他们白虎一族已经胜利！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