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子 ” 对 (1/1)

“四子”对

一个偌大的和尚庙里仅住着一个和尚。一位教书先生借这个地方，教着一馆学生。每天，吃过晚饭后和尚都要到先生书房里来聊天。日复一日，天天如此，已经成了习惯。两人都觉得自然恬静。

初春的一天，和尚出去化缘。暖日融融，春风拂面，和尚觉得十分惬意。他来到山旁的小涧沟旁，沟上有座小桥，沟旁山花烂漫，沟里的溪水欢快的流淌。溪边一位年轻的村妇正在洗着绿油油的青菜。那不远的房屋上还冒着袅袅炊烟。这一切，小桥、流水，温磬人家，更有美貌少妇，和尚看得呆了。眼见着这洗菜的村妇菜就要洗好，即将回家去了，和尚恋恋不舍。于是口中念道：“篮里是好菜，篮外是好花。我是已经出了家，要不然，一定讨个嫂嫂去当家。”这村妇听了，心里怒道：“这个不正经的和尚，居然调戏我来！”于是，她停下回家的脚步，随着和尚说的，回了他四句道：“篮里是好菜，篮外是好花。我生个儿子养不大，送到庙里去出家！”说过，提着篮子回家去了。和尚调戏村妇，不仅没讨到彩头，反而讨了个没趣。懊恼地缘也不化了，闷闷不乐地回转去。

和尚回到庙里，茶饭不思，倒头便睡。到了晚上，也不去先生那里聊天。先生久等和尚不来，以为和尚病了，就赶到和尚住处看望。见和尚躺在床上，蒙头睡着。问道：“师兄今天怎么搞的，连我那儿也不去呢？”和尚唉声叹气，只不做声。先生再三询问，和尚才将白天化缘所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先生说了。先生听了不觉哈哈大笑，说：“你真正没有出息，一个农家妇女就把你气成了这样？快别生闷气了，明天你带我再去，将你今天受的委屈再扳回来。”

和尚经历了今天的一幕，知道那妇女不容易对付，说；“算了。我已经讨了个没趣，别要还带挈你再讨个没趣。”先生自恃学问通达，哪把村妇放在眼里，说：“看你把我说的——谅她一个家庭妇女，有什么了不得，还能让我没趣？你不要呕气了，明天一定带我去给你把这口气争回来。”和尚说：“还是算了的好，免得无故又惹你淘气。”先生说：“哪里，哪里！明天你带我去就是。到了那里，不用你做声，都由我对付她。好不好？”和尚只好答应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先生、和尚穿戴整齐，一起来到昨天这位村妇家中。这位村妇正在炊造午饭。见昨天的和尚又带着一位文质彬彬、先生模样的人来了，知道可能还是为了昨天的事，思想一阵紧张，可是表面上还在冷静地应付。于是立刻微笑着相迎；并端来两碗香茶。口称：“二位稀客，请坐，喝茶。”先生说：“不用客气，听说嫂嫂聪明得很，能对对子。我们今天特别来向你请教。”村妇说：“先生，您莫取笑了。我一个家庭妇女，哪知道什么对子！”先生说：“不用谦虚。你听着，我这里就先出了，你可得对上啊！”村妇羞赧地说：“那、那，我可不行呢！”

先生不容村妇讨饶，坐在了饭桌边的椅子上，脚下踏上了一把扫地的扫帚。说：“我说了，你听着啊——我头戴顶子（这位先生曾经中过秀才，所以还有顶子），身坐椅子，脚踏地子，嫂嫂，你是我的妻子。”他一口气说了四个“子”字。说过，神气活现地等待着看村妇的笑话。

村妇磨蹭了一下，先生更是得意，和尚也笑盈盈的样子。先生说：“对呀，对呀！你昨天那么神气，今天怎么啦？”村妇说：“先生，我实在不敢冒犯；你一再要我对，我只好对了。对得不好，请先生不要笑话——我在娘家是姑子，来到婆家是嫂子；先生是我儿子，和尚是我孙子。”先生、和尚听了，无言相辩；本来自以为了不起的先生，这时候竟觉得无地自容。立刻蹴转身子，灰溜溜地走了。和尚见状，也跟着先生离开了村妇的家。

走在回程的路上，和尚说：“我说不来，不来！而你却一定要来。我昨天做了她的儿子；今天倒好，你做了她的儿子，我却做了她的孙子——这真是自讨无趣！”先生听了，哑巴似的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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