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风雪夜归人 (1/2)

这声音没听过，果然是来的强盗吗？木子脑海中浮现一个带大刀的冷面杀手的形象，木子心开始怦怦跳起来。怎么办？如果再不开门，他肯定会一脚踹开门，然后进来无恶不作。为今之计，只好拼一拼了。

木子轻轻地拿起门边的一根棍子，躲在门后，一手轻轻地将门闩推开，门开了，外面一个瘦高个跨了进来，木子扬起棍子就向那个瘦高个劈去。那个人反应倒也快，看到地上影子的动作，一甩头发迅速地转过身来，接住了木子的棍子。

“是我。”声音仍然是冷冷的而低沉的。

木子呆住了，站在眼前的是辰熙，然而这个辰熙，她都快认不出来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居然长高了这么多，轮廓变得瘦削鲜明起来，声音也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起来，他长这么大了吗？

“辰熙，是你吗？”木子的声音颤抖着，眼睛中闪现出泪花来，那是紧张过后的激动。

“你把我当成强盗了？”他问。

木子扔下棍子，一步跨过去，抓住辰熙的手臂，激动地说：“辰熙，这些日子，你跑到哪儿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说来话长，以后再告诉你吧。”他显然不太想说。

木子看见他的头发上、肩膀上落满了雪花，他身上也只穿着两件单薄的衣服，忙掏出手帕去帮他擦擦拭。

“我自己来吧。”他说着接过她的手帕。

冷风卷着雪花灌进屋子来，木子连忙去把门关上，“辰熙，进屋子来吧，里面有火。”

辰熙跟了进来，木子拨了拨炭火，让炭火燃烧得更旺一些。辰熙静静地坐在炭火旁的板凳上，他真的变了好多。木子看着他的衣服都被雪水打湿了，她想起以前在顾家的时候给他做过一身衣服，一直都没给他，木子从柜子里找出来，是那身浅黄缎子的衣服。

“辰熙，你换身衣服吧。”

辰熙起身接过衣服，一看，然后又还给木子，“你觉得我穿得了这件衣服吗？”

木子接过一看，果然，对于现在的辰熙来说，这件衣服实在是太小了。木子把目光投向正在裁剪的深蓝布料，看来那些布料也要重新裁剪了，她在见到辰熙之前，对他的映象都还停留在在顾家的时候。

“不好意思，辰熙，我没想到你这大半年长了这么多，你先烤着火，我先去做年夜饭，晚点我给你重新做身新衣。”

木子随即到厨房去了，因为辰熙的归来，她总算有心情吃年夜饭了，这年夜饭不就是得有人陪着一起吃吗？

木子知道像辰熙这样正在长身体的少年肯定喜欢吃肉，于是炒了一盘牛肉，又下了两碗饺子，在饺子上撒点葱花，香气扑鼻而来。木子将饺子和肉端到房间里来。

“辰熙，吃饭了。”

他很听话地坐过来吃饭，很显然，他很饿，虽然仍然保持着过去在顾家养成的公子风度，但是对食物的渴望也是显而易见的。他静静地把饺子和牛肉都吃完了，连汤都喝光了，完全不是过去在顾家挑食的样子。

显然，他还没吃饱，于是木子将自己面前的饺子退给他，“辰熙，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就把我这碗也吃掉吧，我再去给你煮碗米饭。”

“你不吃吗？”他问。

“我早吃过了，现在是为了陪你，你吃啊，我去给你做饭。”

木子又回到厨房，淘米做饭，又烧了香干炒肉。辰熙又吃了两碗米饭，方才觉得饱了。

木子看着他这个样子，无比心酸，“辰熙，你在外面一定吃过不少苦吧？”

“还好，就是这两天，连夜赶回来，没吃什么东西。”

“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呢？你到底去了哪里？”

“我有点困了，改天再跟你说吧。”

“好，我帮你铺好了床的，你先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木子给辰熙烧好水，他洗了澡后就回他的房间睡觉去了。而木子就坐在榻上，加大尺寸重新裁剪面料，裁剪好后，就一针一线缝起来，要做一身里衣，一件外袍，此时是隆冬，还得缝一层棉絮在袍子里。守岁时已过，只听见远处传来依稀的炮仗声。

木子连夜将衣服赶制了出来，收工之时已是三更天。她将衣服叠好，拿着来到辰熙的房门前，推了推门，门没有闩，她将蜡烛放在门口，免得光线太亮将他吵醒。她轻手轻脚来到里面，将衣服放在他的床头。他睡得正香，但光着的膀子却露在外面，也是因为他没身穿着睡觉的干净衣服。木子想着这么冷的天，怕他受凉生病，于是轻轻地拿起他的手臂，想把他的手臂塞到被子里去。

谁知，他突然醒了过来，猛地坐起来，一把将她按倒在床上，动作迅速灵敏而力道极大。

木子惊呼：“辰熙，你干什么？”

他听到她的声音，忙松开了手，木子坐了起来，动了动被他按得生疼的肩膀。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他说，声音里充满懊悔。

“我拿新衣过来给你，看到你把手臂露在外面，所以想帮你把手臂放进被子里。”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声。

“没事。不过你为何反应这么大？你刚刚的举动真的吓着我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已经习惯了警惕，以后在我睡觉的时候不要碰我的身体，否则你会恨危险。”

木子点了点，起身说道：“你再睡一会儿吧，还有两个时辰才天亮。”

“你做衣服做到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