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崩溃 (1/2)

“病人的情况不大好，身体素质很差，上次那场大病时器官已经损坏，现在出现肺积水的现象，尽快安排手术。但是手术会有风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辛梦洁被“心理准备”几个字烦的不行，一个一个的都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医院就是这样的，把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都告知家属，一旦出事概不负责。

她这么想着，心跳渐渐稳了下来。

这种手术的成功率还是不低的，白秀兰被推出去来的时候辛梦洁终于松了口气，进入icu病房，下午五点半家属才能探视。

周译臣找了地方让她休息，强行逼迫她假寐。

“说真的，我并不想看见你。”辛梦洁不想再反抗，疲惫地说，“我感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这样说你肯定觉得我不知好歹，但我还是想跟你说，我并不需要你，我自己可以。”

“你应该照照你现在的样子再说话。”

被老板亲自放了假的于楚嫣狗腿般地拿出一个小的化妆镜，放到辛梦洁面前：“这种时候还是需要男人在才行。”

镜子里的人吓了辛梦洁一跳，她以为上次蓬头垢面、眼睛红肿、额头长包的样子已经丑爆了，没想到现在更让她接受不了。

蓬乱的头发，憔悴苍白的脸，干裂的嘴唇，无一不再抗议着身体的虚弱。她的双眼无神，眼皮也肿得不像话，她把镜子合上，边翻身边说：“记得叫我。”

一觉睡得迷迷糊糊，似醒非醒的煎熬难受。她似乎梦见了南城的家，妈妈爸爸还有十五岁的她，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隆冬季节非常冷，尽管有暖气，他们还是一人盖着一床小薄被，爸爸把她搂在怀里，妈妈坐在他们对面。

“洁洁，到妈妈这儿来。”

辛梦洁知道妈妈有话对自己说，掀开被子爬了过去，窝在妈妈怀里。

白秀兰坐直身体，和她面对面，十分严肃的模样：“妈妈告诉你一件事，你听完了别闹也别叫。”

辛梦洁知道事态应该是十分严重的，她正襟危坐，乖乖地点头：“您说。”

“妈妈要走了，你和爸爸好好过日子。”

“您去哪儿啊？”

白秀兰没有说话，把她稍微推开了些。她奇怪地看向爸爸：“妈妈说她要走了，爸爸，她去哪儿啊？”

辛哲伸着长臂去抱她：“妈妈走了。”

辛梦洁听得云里雾里，回头不解地望向妈妈，可是那里连被子都不见了。她大惊失措地扯着爸爸的衣服，爸爸轻轻拍着她的背：“洁洁，咱俩好好过。”

画面突然切换，一辆灵车在黑暗的遂道里缓缓行驶……辛梦洁忽然睁开眼。

周译臣正敛眉静静地看着她，四目突然相对，他挑了挑眉。

辛梦洁心里难受，下意识觉得这个梦不详，心思百转千回地移开眼，问：“几点了。”

“四点半，还有一个小时。”

她闭上眼，可眼前又是灵车行驶的画面，那个黑色大花吓得她突然睁开眼。

身边的周译臣像是唯一一个救命稻草，辛梦洁攀着床架敛眉说：“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妈妈说她要走了，还梦见了灵车。”

周译臣习惯性地伸手抚摸她的头发，揉了揉：“梦都是反的，别怕。既然手术成功就没事了。”

他声音轻缓温和，似是在心疼她，他温柔的动作带着暖风覆上她的心，让她平静下来。

辛梦洁此刻太脆弱，暂时尽弃前嫌，抓住周译臣的手，感觉那充满力量的温度给自己安慰和能量。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辛梦洁下意识松开手，周译臣沉下脸看她一眼便起身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保温壶，把里面的东西倒在碗里，扶她起来：“把鸡汤喝了。”

辛梦洁看着鸡汤出神，又看了看他，倔强的说：“我自愿的。”

“你果然是不知好歹。”周译臣讽刺地出声，坐在一旁不再言语。

五点半的时候辛梦洁进了icu病房，白秀兰脸色虽然发暗，却很有精气神儿，她笑着对辛梦洁说：“好想吃水果，明天买些苹果来。”

辛梦洁开心的不得了，连连应着，一颗心终于放平。白秀兰的各项指标都正常，探视时间结束，辛梦洁急忙下楼买水果。

周译臣拦住她：“你休息，我去。”

辛梦洁第一次对他露出那么纯那么真的笑容，满心欢喜地说：“不要，我要亲自给我妈妈挑苹果。”

天已经黑了下来，医院大厅的白炽灯特别的亮，照在她脸上发出明亮的光，周译臣看见她脸上的细小绒毛，觉得心里暖暖的，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她的脸，被她不大自然地躲开，脸色又沉了下来。

径自地走在她面前，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辛梦洁叹了口气，没心思再想其他。

挑着苹果的时候周译臣忽然接到沈从柯的电话，闻言脸色大变，拉着辛梦洁连苹果都不要了急忙往回赶。

辛梦洁慌张地问他怎么了，他却抿唇不语，只是牵了她的手。

病房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专家，沈从柯和于楚嫣看到他们回来，连忙说：“已经出现回血现象，这是病危通知书，需要家属签字。”

辛梦洁拿着笔的手哆哆嗦嗦的，周译臣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低语：“事不宜迟，快！”

她迅速歪歪扭扭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抓着沈从柯的白大褂哭得满脸是泪：“救救我妈妈，求求你救救她。”

“我尽力……”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