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何事秋风悲画扇（十六） (1/2)

“你……还爱他吗？”徽阎眼神突然有些不自信，躲开季苏询问的目光。

“一切都过去了，昨日种种，譬如镜花水月，都过去了。”季苏微微叹息，声音低的不能再低，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再回答徽阎的问题。

“徽阎，该来的总会来的。”季苏突然张开了手臂，在细雪纷飞中轻轻转动。

清脆的笑容满满都是释怀，好似真的把一切都看透了。

或许……

徽阎看着季苏明亮的笑容，也不由自主一笑。

或许……是真的看透了，所以放手了吧！

年前，第一场初雪终是到了。

纷纷扬扬，慢慢落在地上，好似要遮去一切过往。

瑞雪兆丰年，今年，一定很好！

徽阎看着兴奋开心的季苏，心里微微低喃。

翌日清晨季苏在院子槐树下找到叶清歌时，对方正坐在树干上，微微仰着头，斑驳的日光洒在脸上，有种静谧的美。

光怪陆离，明明灭灭。

不知是不是季苏的错觉，总觉得叶清歌的灵魂较之前淡了许多。

想到了某种结果，季苏心一禀。

“清歌！”季苏走进，抬头轻唤。

“苏苏，你说这世上为什么会有爱情呢？”叶清歌双眸有些迷惘。

季苏轻笑：“大抵是为了让我们体会这人世间一切磨难，让我们成长吧！”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该有多好！”叶清歌有些落寞的垂下眼睛。

“清歌，不管你曾经被伤的有多深，终有一个人的出现，会让你原谅生活以及爱情对你的所有刁难。”季苏眼里满是温柔：“所以，你要相信我们遇到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

“恩。”叶清歌愣愣看着季苏，随即倾城的脸蛋浮上了笑意。

苏苏，其实你的出现，就已经是老天赐予我的最大的温柔了。

就像你自己所说的那样，终有一个人的出现，让我原谅生活以及爱情对我的所有刁难。

而对于我来说，你就是那个人。

或许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有多大的能力。

“苏苏，我觉得我该走了。”叶清歌抬头看了看槐树，好似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看到了什么，低头一笑对着季苏道。

季苏闻言张大了双眼，眼里满满都是惊愕。

“其实，我知道从我死后能坚持这么久，都是上天保佑。”叶清歌的身影慢慢变得透明：“但我没想到，这一路有苏苏的陪伴。”

“苏苏一定是神女吧！”叶清歌笑得温柔美好：“这一切，有你，真好！”

叶清歌的身影越来越淡，声音也温柔的不可思议。

“苏苏，就像你说的，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恨，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恨。”叶清歌笑容剔透干净：“我不爱他了，也不恨了。”

叶清歌从树上轻轻飘下，漂浮在季苏的上方，伸手抱住季苏，满是感激道：“苏苏，谢谢你。”

季苏看着叶清歌对自己露出一个笑容随即身形便越来越透明，直至消失不见，心里难过的不得了。

泪水滴落，季苏只觉得心里的悲伤绵绵不绝。

以后，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少女为爱执着，为爱奋不顾身，为爱忘却所有了。

那个少女，在刚刚那一刻，犹如青烟消散在这天地，再也找不到了。

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叶清歌了。

明明系统已经告诉她，这一切都是文字组合出来的，可她还是难过，至少此时此刻难过至此。

即便是由文字创造出来的人，他们也会有喜怒哀乐，他们在他们的世界里辗转沉浮，过着与自己一样的生活。

哭了一会，季苏深吸了一口气便整理了一下面容，随即朝着关押杜姨娘的房间走去。

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徽阎很贴心，将杜姨娘抓住便给她送了过来。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该有个了断。

这样，她也会像叶清歌一样，离开的安心。

杜姨娘看见季苏丝毫不意外，反而犹如老朋友一般道了一句：“你终于来了。”

季苏不语，一只手拢在袖子里，安放在腹前，面色冷淡。

“主子机关算尽，却独独漏了你。”杜姨娘看了一眼季苏，随即嘲讽道：“这一切，只怕都是你算计好的吧！”

“一切都是你们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我。”季苏看着杜姨娘的眼光没有一丝温度，冰冷彻骨。

“是，成王败寇，怪不得你。”杜姨娘突然就大笑起来，就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我问你，我娘的死跟你有关吗？”季苏犀利的目光直直瞥向杜姨娘。

“叶夫人……”杜姨娘叹了一口气：“那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所以，是她自己选择了死。”

季苏默了默，思绪万千。

“当年的恩恩怨怨，谁又说的清。”杜姨娘有些消沉：“都是局中人罢了。”

“你娘的死我没有参与其中，不管你信不信。”杜姨娘心无端就涩然无比：“他那么全心全意想要守护的人，我不会去做让他恨我的事。”

“天凉了……”杜姨娘望着窗外，看见树梢在冷风中轻轻摇摆，喃喃自语。

季苏知道这是杜姨娘婉转的谢客，反正，她要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也没必要再打扰下去。

她相信杜姨娘没有撒谎。

从叶清歌认死理的性格来看，便知她娘的性格约莫也是如此。

如果叶之言违背他们之间的诺言，她选择这样的结果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