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9节:第七章 (5) (1/1)

这一年，按照老队长的遗愿继续扩大水田面积。抢插秧苗的任务更加艰巨，并且这是一项最苦的农活，主要靠二十多个年轻人来完成。于志坚又是带领生产队的年轻人整天泡在水田里，低着头，弯着腰，撅着屁股，用手把一蔸一蔸的秧苗插入水田里。几百亩的水田就是靠这二十多个年轻人来这样完成，难度可想而知。一天下来，腰、腿都是酸痛酸痛的。日复一日，好多人的身体难以承受，但又无法逃避，只有咬牙坚持。到了后期，除了腰腿庝痛外，每个人的手指都磨出了血，用胶布缠住继续干。于志坚后来手指就感染化脓了，还在坚持，每次下田时都是心揪着。赵雪发觉后问她：“志坚，你的手指是不是肿了？解开看看。”于志坚非常干脆地说：“是的，有点发炎了，没必要看，看看还不是那样。”赵雪心痛地说：“志坚，干是干，这伤口发炎了不能说不治，又不是有意偷懒。要不跟队长说一声调整一下活路。”“妈，那算不行，到了这后期那个不在咬牙坚持。劲儿只能鼓不能泄。我一退下来，大家一泄劲就要误农时。你知道，庄稼是不能误农时的，‘双抢’的意义也就在这里。”赵雪无奈，只有忍痛割爱。

一九七五年河南省驻马店地区发生的那场叫“七五八型”的洪水灾害，夺去了数以万计的人的生命，二十九个县市，一千一百万人口，一千七百多万亩耕地遭灾。京广铁路冲毁一百多公里，中断十八天。七座县城被淹，平地水深二至四米，七十五匹马力拖拉机被冲数百米外，合抱的大树连根拔起，巨大的石碾被举在浪峰。将京广铁路的钢轨拧成麻花状，将石油公司五十吨油罐卷进湖中。洪水过处，土地被刮地三尺，田野上的黑色熟土悉被刮尽，遗留下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鲜黄色。原因是除了降雨量大以外，水库垮坝是造成这次洪灾损失特别严重的原因。为了吸取教训，引以为戒，国家要求大中型水库都要搞好防洪泄洪工程。西河水库按国家规定属大型水库，在于志坚所在的红桥公社境内。一九六零年前后的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就开始筑坝建设这个水库。赵金学的父亲赵长富当时就是在这个水库工地上饿死的。一九七六年盛夏，大热天，西河水库的防洪工程溢洪道上马了，于志坚又带着他的人马开进了西河水库的溢洪道工地上。大队书记称他是“领兵元帅”，公社领导说他是水利工地上的“领头雁”。

这次他所带领的队伍与原来有所不同，全是男的，因为大热天女的现在出工太不方便了。全搭的是简易工棚。民工们一般都露天睡觉，做饭的锅灶就打在房东的一个大槐树下，连棚子也不要。

蝉在树上知了知了地叫，房东的猪在水坑里打着泥。入伏的天气，火辣辣的太阳把地面烤得滚烫，一阵南风吹来，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让人喘不过气来。就这样，于志坚又带着他的老兵走进了新战场——溢洪道工程。民工们都只穿个大□□子，光着上身赤着脚在工地上干。一天到晚，汗水不断地往下淌，全身唯一的一个大□□子也是湿的，就像在桑拿房里一样。这里全是下挖，俗称叫“挖方”。一开始土要运送很远，赤着脚走在地上不敢停步，脚烫得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