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君子喻于义 (1/2)

暴雪一直下到清晨,至天亮时方渐渐转小,风却仍旧很大，气温陡然直降。

小傲夜里受了寒凉，咳嗽明显加重,到了早上便开始有些轻微的咳血,气得叶诚对着秦朗又是好一顿发作，不由分说的扣住了小傲留在诊所挂吊针,秦朗无话可说,自带着天宇小睿回去帮中处理事务。

下午回来,先去了叶诚的办公室,叶诚与小傲正对坐下棋，他略坐着说了会话，起身去看冯杰。隔着玻璃便看见一病房的人正围着冯杰的宝贝箱子饶有兴味的在“研究”,知道定是小傲娇惯阿杰，让人替他搬了来。见媛媛和月涵等都在，天宇和小睿也已加入，一群年轻人正说笑得开心，自己此时进去，不免扫兴，正要回转身去，耳畔听到一阵愉悦的“叮叮”碎响。

“风铃？”猫儿拎起那一串小小的玻璃瓶子。

“嗯，傲哥做的。”冯杰难掩憔悴的苍白面上泛起得意之色。

月涵从猫儿手中接过来仔细看了半晌，透明的渔线已在风吹雨打的岁月中变得僵硬微黄，一个个瓶子却仍是晶莹透亮，显见他保管的十分精心在意。

“……用的是傲哥旧日打的青霉素瓶子，还有这些，都是傲哥编的。”冯杰抬头看向媛媛爱不释手的几个输液管编成的精致手工。

“我小时候编过，现在忘了怎么弄了。”媛媛笑着，想着小傲不知打过多少支青霉素，脑中勾勒出一个苍白羸弱的男孩倚着病榻寂寥的用手工打发日子的模样。

月涵也叹息：“我也是，现在市场上有卖现成的彩管，什么颜色都有，我却不记得要怎么编了。”放下风铃，随手拿起一个编成小鸭子的易拉罐。

“那是烟灰缸，老做给他的。”

“阿朗哥会抽烟的？”猫儿奇道，他可从没见秦朗抽过。

“当然，从前挑山累，抽烟能解乏。”冯杰伏在枕上低声哼唱：“没有钱的日子里一分二分也得珍惜，没有烟的岁月里抽棵短支也了不起……”是《大约在冬季》的调子。

“老大改的歌词。”冯杰呆呆的出了会神，见众人默然，知道他们很少听说过从前的事情，便恍惚的笑了笑，跟猫儿小睿解释起“短支”：“没有过滤嘴的，我最早记得的有‘大刀’‘握手’，还有‘大前门’、‘恒大’，但老大一般都是抽最便宜的‘葡萄’、一包两毛多钱，偶尔也抽‘羚羊’，那烟冲，一根能顶三四根……”

尘封已久的记忆再度跳了出来，如同昨日在眼前一一回放。几兄弟共同经历过的艰辛磨难，那些缺衣少食的日子里的所有苦辣酸甜……那个时候，真想把所有的苦痛一肩担尽，那个时候，再伤再难回到家中依旧换上朗朗笑颜，那个时候，即便早已无力负重，但只要想到他们便不容他卸肩……可是，弟弟们终究已经成年，不再需要他的保护，也正在，挣脱他的束缚……

秦朗定定的站了片刻，才转过身走了，天宇自内瞥眼看见，也悄悄向后退出，追过去跟在了他身后。

“阿朗哥，海南的机票……”

秦朗知道他的意思，这种状态下，小傲决舍不下阿杰自己去玩的，想了想，叹了口气：“退了吧。”

岂有豪情似旧时，花开花落两由之。

对冯杰的这一番“教训”便终因他的“一时心软”而草草收场，三天后，病况稍轻的小傲将冯杰和舒同也带回了山顶道的老屋，看着冯杰“胜利”般的笑容，秦朗也只能无奈的认可了小傲所谓的“青蛙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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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太大了……”舒同不安的解释着。

暴雪成灾，有关部门宣称五十年不遇，别墅那边传来消息，为相思树越冬防寒搭建的临时暖棚意外坍塌，几棵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冻害，树屋也有较轻度的毁损。

“没关系。”媛媛笑了笑，避开了他的目光，匆匆忙忙的收拾起东西出了门。

看着怅然若失的舒同，小傲心内微叹了一声，松开按住针孔的手，假做去调整冯杰吊瓶上滴液的速度，舒同忙过来帮他。

“都安排好了，”他压低了声音，“我和三姐说是那边正缺人手，让她先帮忙看着的，等过了这一冬再说。”

小傲吁了口气。

“傲哥。”冯杰抬起仍旧肿得胡萝卜似的手指，碰了碰他流血的手，小傲笑了笑，轻拍了他一下，将手按回手背。

三姐的脾气也够硬的，一早替她开了这个店子，她就是不肯过来，这次趁着雪灾压坏了市场的菜棚，方迫着她暂时放弃经营，临时到服装店“帮忙”打理。

“谁在那边的？让他们机灵着点，别乱说话。”小傲一边小心的嘱咐，一边拿过药来替冯杰清理身后的伤。

舒同谨慎的应着：“傲哥放心，店里的人都是普通员工，并不知道店子与四海有关，也不知道三姐的身份，我会派两个人小心的守在周围，不会让三姐知道。”

“嗯，”小傲点头，“那店子这段时间亏得狠不？”

“还成，”舒同想了想，“这段时间没进什么新货，东西应该甩得差不多了。”

小傲笑了：“晚些时候三姐就会发现问题了，到时你问问她手上有多少钱，不管她说有多少，你就要她的一半，把店子盘给她。”

“盘给她？”舒同吃了一惊。

“嗯，剩的钱就留给她进货用，要是看着不够的话，你再借给她点，她要是不肯，就给她算一分的息，让她明年年底还上。”

“是。”舒同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