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痴心（五） (1/2)

从皇宫里出来，蒋真云没有跟如同来之前一般跟永宁侯夫人坐一辆马车，反而跟世子夫人坐在了一辆马车内，她知道她是被祖母给迁怒了。

蒋真云坐在马车里默默无语，世子夫人拉过她的手，想要挽起她的袖子，被她拦住了，世子夫人担忧的看着她，“真儿，你的手臂怕是轻了，娘帮你抹点药可好？”

蒋真云笑了笑，“我没事，祖母无心的，没什么大碍。娘，倒是你，祖母不喜欢你，恐怕更重吧！我给你抹点药吧！”

世子夫人激动不已，什么时候女儿这样体贴她了，她含着泪道：“好真儿，你让娘先看看，不然娘如何安心。”

蒋真云见她如此，只得挽起衣袖，露出一截雪白的玉臂，可惜白玉微瑕，上面带着两块拇指大小的淤青。世子夫人忍不住滴下泪来，“夫人她好狠的心，平日你最疼你，要下手时，却也毫不留情。”

蒋真云微微笑了笑，掏出一块手帕，帮世子夫人轻轻擦拭泪水，“娘，祖母她只是心情不好，一时没有觉察，才错手伤了女儿。平日她不这样的，她很疼女儿的。”

“你这孩子，还是这么的心善，罢了，你日后多小心一点你的祖母，她……算了，当娘没说过，也许娘想错了，你祖母那么疼爱你，应该不会对你怎样。”世子夫人喃喃了几句，便拿起药膏，亲自给蒋真云抹了一些。

蒋真云也没有多问，待世子夫人给她抹了药，拿过药膏，也推开世子夫人的衣袖，给她抹起药膏来。世子夫人手臂上的伤可比她身上的要重多了，蒋真云眼眸里的泪水一闪而过。她别过脸去，方向正是皇宫，是不是有一日她是那座宫殿的主人的时候，祖母才会善待娘亲？

回到永宁侯府蒋真云才换了身衣裳。便有丫鬟来报，李祭酒家的小姐李文秀来访。

听到是李文秀时，蒋真云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又夹杂着怜悯惋惜。最后统统化为平静。“请她到花厅里喝茶，我就过去。”

正服侍她换衣的大丫鬟眼里毫不掩饰的是厌恶，“真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不知道小姐刚回来，正累着吗？就这么急急忙忙的上门打探消息。有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矜持。”

另外一个大丫鬟也道：“她算什么大家闺秀，她们李家如今已经没落了，娶进来的主母，也是个小门小户，没有见识的妇人，不然如何养得出这样不知廉耻的小姐？听说李祭酒为了她，曾经恳求广德长公主递话给皇后娘娘，说让皇后娘娘看在昔日好友的份上，容她进宫伺候皇上，也不想想。她可是先帝下旨要进宫的嫔妃。皇上仁慈，没有让她进宫同那些太妃们一起住进禁宫，允她自由出嫁，她们一家就该感恩戴德，没想到她居然敢肖想皇上。真是人心不足。”

蒋真云摆摆手，板起脸，“好了，这话也是你们能说的？若是让祖母知道了，非让你们吃板子不可，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们。还有你们切不可在李小姐面前露了痕迹。她也是不容易。我们女人生来命苦，又何苦为难女人呢！”想到今日在宫里的情形，蒋真云兀自黯淡下来。

这话一出，两个丫鬟顿时住了嘴。一时也感伤起来。少时，反倒是蒋真云自己振作起来，“想那么多做什么，你们且跟我去看看李小姐今日又来寻我做什么吧！”

是的，又来寻她，李文秀已经上门几次了。十次有七次她不会见，三次会见；因为她总不能次次不见，这样别人会说她自持身份，瞧不起李文秀。想起前几次李文秀话里话外打探她会不会入宫，透露出自己也想入宫的意思来，她听了都觉得李文秀不要脸外，心里也是有些不自在的。但是若她真的要入宫，提携一下李文秀也无妨。毕竟有这样一个没有背景，野心外露的人在手下，也可以在深宫里作为她的探路石。

这个念头刚转完，蒋真云暗暗心惊，她何时有了这样骇然的想法，不好不好，赶紧打住。

蒋真云收敛了心神来到李文秀呆的花厅，只见李文秀穿着一身藕荷色暗莲纹褙子，月白色纱裙，正垂首坐在哪里怔怔出神。听见脚步声，她惊喜的抬起头来，蒋真云才发现她比之前几次憔悴了不少，眼下有些发青，心里不由又叹息了一次。

“蒋姐姐！”李文秀朝蒋真云福身行礼，蒋真云回了半礼，李文秀也不在意，急切的问道：“蒋姐姐，你在宫里有没有碰到皇后娘娘？娘娘她有没有提到过我？”

蒋真云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和怜悯，“见到了，皇后娘娘国色天香，雍容华贵，跟皇上真的是天生一对。不过我也没有同皇后娘讲过话，所以并不知晓她有没有提到妹妹。”

李文秀勉强笑了笑，“是了，她是皇后，那么忙，怎么会想到我呢！连方玉珍这个最好的朋友，到目前为止，也不过只进宫了一次，更何况我呢！如今我倒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同她多交好了，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的。”

蒋真云听李文秀在那里喃喃自语，忍不住端起茶盅装作喝茶，却悄悄打量起李文秀起来，怎么觉得李文秀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呢？她放下茶盅，问李文秀，“李妹妹，你没事吧？”

李文秀涣散的目光顿时一凝，醒过神来了，她笑了笑，嘴角带了点苦涩，“我没事。”她的精神振奋了一下，“蒋姐姐日后也是要入宫的吧？”她打量了一下蒋真云，绯色缕金百蝶褙子，浅黄色马面裙，头上梳了一个小纂，插着一只紫水晶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