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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遭遇流氓的半个月后，金室长在家中洗澡的时候不慎睡着，淹死在浴缸中。警方通过验尸发现他在回家前曾经大量饮酒，相关证人也证明了这一点。最终他的死被警方排除了自杀和他杀的可能，最终定性为事故。

金室长的死或许对他的家人来说是个沉重的问题，但在公司里却引不起什么风浪。与金室长亲厚的人或许还能去祭奠一下他，工作生活之余偶尔缅怀一下，时间长了才能渐渐把他淡忘；不太熟悉的人很快就把他置之脑后，想起来的时候也只是把他的倒霉遭遇当做酒后的一点话题；完成了心理建设后对他出手的林婉儿更是把他当做了人生路上一块被搬走的石头，根本就不屑回顾。

托金室长的福，林婉儿认识到自己的道德底线并不比任何人高，面临危险的时候做出的选择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不同。自己一直可以心安理得的鄙视公司的非人性管理，认为练习生们为了理想浪费青春和健康是不理智行为，鄙视练习生们恶性竞争，是因为自己有足够的资本。

人的道德是要受到现实情况约束的。家财万贯自然不必像穷人那样和邻居纠缠一个鸡蛋的归属，但商业竞争时为了巨大的利益肯定会拼个你死我活甚至不择手段。“仓禀足而知礼节。”并不是说有了钱就高尚，只是有了更多资本后可以在小事上有更多选择，到了涉及到身家性命的时候，所有的人的道德都会站在同一起跑线。

虽然认清自己的过程有点让人羞惭，还多少是因为踏上了修行道路后心态有些改变，但接受了结果之后林婉儿更多的感觉却是如释重负。

因为自己的特殊情况，林婉儿总是自觉高人一等，一直想要用较高的道德标准要求自己，也比较认可儒家“格物、致知、修身、养性、齐家、治国、平天下”这种行为准则，让她在思考问题和做事的时候都增加了很多不必要的负担，如今认清自己，终于可以把负担放下。

林婉儿首先放下的就是自己的性别定位问题。前世和今生的性别之差，让林婉儿一直不敢和别人有太多接触，和男人接触林婉儿会觉得恶心，和女人接触林婉儿会觉得自己邪恶。

如今问一下自己的内心，无论如何林婉儿也绝对没有和一个男人滚床单的勇气，她实际在精神上已经认可了自己的“男人”身份。而踏入修行道路后一些源于本能的欲\望在青春永驻、长生不老这个终极目标下也就弱化了很多，不再那么重要，以后林婉儿无论是衣着打扮还是说话办事都会用男人的方式进行，不会再有什么心理负担。

虽然林婉儿的发育比较早，但十岁的小孩子能有多大的性别差异，公司里的人虽然奇怪林婉儿的衣着打扮从中性突然变得男性化起来，也没有太过注意，渐渐的习惯了林婉儿的新形象，林婉儿定位好自己的性别后也没有在继续纠结，而是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的学习和训练中。

在录音室旁观余勇镇和宋光植录制专辑给林婉儿的学习带来了很大的帮助，林婉儿的编曲和录音水平都在迅速提高，甚至多少也带动了创作能力的提高，公司也适时让余勇镇和宋光植指导她实践学习过的理论。

音乐制作方面花的时间多了，别的学习内容就多少要放弃一些，林婉儿干脆暂时放弃了舞蹈训练，声乐方面也只保留了音域拓展，乐理学习和音乐鉴赏这些最基础的训练。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96年。经过长时间的学习后，林婉儿的编曲、录音水平已经得到认可，尤其是录音方面，已经可以独立操作。这个时候，公司召开了一场大型的练习生选拔，不但招收了大量的练习生还筹备了新的预备女团，命名为ses。

为了方便集中管理，公司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作为新宿舍让ses的成员们居住。而林婉儿在公司的安排下离开了那间阴暗狭窄的储物间，和ses的成员们住到了一起。

正在疑惑为什么公司突然提高自己的待遇，林婉儿被一个姓朴的理事召到了他的办公室。

原来，公司今年就将推出男团，女团已经在筹备过程中。现在男团要录制专辑，女团要开始收歌，音乐制作人就有些忙不过来。如果男团和女团都获得成功的话，今后的情况也不会有所改善。所以公司想让林婉儿放弃练习生合约，和公司签订新的雇用条约，在公司从事编曲、录音工作。

在和金室长的冲突过程中，林婉儿也曾经想过和公司解约的问题，可是想起当初的合约，就不得不因为高昂的违约金而另外寻找办法，如今要签订新的合约，自然要仔细查看一下。

合约的内容很苛刻，林婉儿要参与到歌曲录制过程中，却不能在其中留下名字，也不能获得歌曲销售的版权收入，作为补偿，公司仅仅把林婉儿的练习生补助提到最高档次，还不到工薪阶层的四分之一，更不要说和音乐制作人相比。

既然打工就难免要受到剥削。如果仅仅是这样，能够用这样的代价解除原来那份有高昂赔偿金的练习生合约，林婉儿也没有什么不可接受的，可林婉儿发现了更多的问题。

因为音源需要保密，所以这份合约有很多附加条款。这些条款用了很多专业语言，让人难以明白其中涵义；许多的条款含糊不清，表达很不明晰；条款内容太多，好多条款的内容有重复现象，难以判断遇到什么情况具体采用哪一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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