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衰老的皮囊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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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石门之中，一张脸缓缓从门上浮了起来，坚硬的花岗岩石如同水面一般起了波动，妖道额间落下一滴冷汗。..

. 他挣扎着从怀里摸出几只人皮鼓，手指哆哆嗦嗦的在鼓面上敲打着，人皮鼓的声音在地下室中滴滴答答的响，回音充满了这低窄的暗室。

人皮鼓再怎么鸣响也没有一只魂魄对妖道的所作所为做出回应。那张脸完全出现在了石门外，一个人影稳稳的悬在妖道面前。他有着一张和他几乎一样的脸，只是看上去年轻许多，冷静许多，眉宇间没有妖道那副傲然不可一世的姿态。

它的头发有些凌乱，乱发披到肩膀上，发丝间缀着五光十色的几颗宝石珠子。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白色衣裳，凌乱的衣裳层层叠叠的胡乱披在身上，虽然都脏的看不出原来颜色，但隐约能看出来料子是极好的。尽管衣裳穿的极多，但衣衫下却是一副消瘦的身形，比妖道瘦了不少。

“你，你别过来！”妖道的声音拔高了几分，一脸的惊恐。白一生听到他的动静急忙握了剑跑到石门外，用力从门缝中挤进了半个身子。看到漂浮在空气中的那个人影白一生心里也是一愣，它一点都不像是鬼，也没有鬼的气息。

寻常亡魂在死后是漂浮在空气中的，面容不会太像真人，周身也会环绕着一圈鬼气，宛如水中的倒映一般荡漾着。而且一般含冤而死的人尸首都不会太完整，多半能露出些伤痕来，与正常人不同。但此时在白一生面前的这人若不是漂浮在半空中，简直就和正常人一模一样。

“我……的。”那人张了张嘴，吐出两个音调古怪的字来。与此同时，妖道将人皮鼓一丢，扶着墙撑起了身子，冲那人影呸了一句。人影歪头一躲，那妖道径直从怀中抽出一只小瓶，手指一弹将瓶子撞碎，紧接着一手捏着瓶子一手拿出一支火折子来。

“你别过来，否则大家都死在这儿！你也别想拿回这身皮。”妖道歇斯底里的叫着。白一生看妖道的眼神分明盯紧了空中的魂魄，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便想挥剑斩向妖道报仇，可剑刚抬起来，空中的人突然冲自己一挥手。

白一生只觉的一愣，仿佛心脏都停跳了一秒，紧接着一股力量推着他在须臾之间来到了那人面前。它抬起手来，在白一生脸上摸了一把，鬼分明是一团虚无缥缈的空气，但在他的手指掠过白一生身体的瞬间，白一生却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那种感觉就像是浸在冰凉的溪水中，潺潺水流在身边流动时的感觉。近距离看着它时白一生更觉这鬼连每一根发丝都那样清晰，就连生着阴眼的自己也要误认为它是活着的人了。拂过之后它放开了白一生，歪过头在妖道和白一生之间来回扫了几眼。

白一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妖道却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具**是他偶然得来，十几年前，在又一次被左肋下的伤折磨的欲死不能时，妖道疯癫般的在夜晚跑了出去，遇到了这个人。

当时的他坐在一个破庙里手里抓着半块儿烧饼气鼓鼓的吃着，衣衫褴褛，身上有一股酸臭味儿。他一边吃着一边嘟嘟囔囔，白生生的手抓起一把把尘土往火里撒，好像气的不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感觉到身后有妖道的逼近。

这人生的俊美也很年轻，很合妖道的口味。他无声无息的朝他走去，等到年轻男子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妖道抓住了这男人，他的身体被妖道封住，一瞬间妖道就逼出了他的魂魄，鸠占鹊巢。

按照以往惯例妖道是要撕了封住他魂魄的纸的，但是妖道的手还未触碰到落在地上的那张纸，纸就啪嗒一声炸开，碎成了一地雪花儿样的碎片。

那道灵魂在妖道面前晃了一下就消失了，妖道愣了一下，之前从没有人能在他手里逃脱，不过逃了也就逃了，妖道并没有放在心里，对着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妖道仔仔细细研究了一下自己的新躯体，却从怀中发现了一堆自己不认识的法器。

人皮鼓，木傀儡，还有些奇形怪状的小铃铛小罐子。裹在年轻人身旁包袱里的，还有一只盛在琉璃瓶里的小小的尸胎。这些妖道只在中见过，别的不说单说尸胎的制作就极麻烦，而且催动起来也很不易，稍有不慎就会反噬到自己。

妖道心里一凛知道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他坐在篝火旁边愣了一会儿神儿。若说这青年也是个鬼修或巫师，为什么会连自己的靠近也察觉不出？想了许久妖道都没寻思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想离开这是非之地。他起身想拾了那个小包袱走人，却见琉璃瓶中尸胎动了一下。

琉璃瓶透明，里面的液体也并非寻常所见的混浊尸油，而是一种半透明的胶装液体。尸胎仰着脸用两只手扶在琉璃瓶子上，篝火的光亮在它脸前一闪一闪的，它睁着那双硕大的眼睛，黑白不分的眼珠儿直勾勾的看着妖道。

妖道被看的心里一寒，觉得这琉璃瓶里的尸胎不是凡物，不敢动它，索性就把它和自己换下来的那层皮一起给烧了。火一燃起来，妖道就离开了那间破庙，远远的离开了那里。他本以为自己得了个好躯壳，但这皮囊太阴寒，而且身体里似乎隐藏着一股极强的力量，时不时会出现扰的妖道心神不宁。

皮囊衰老的极快，十几年不到看上去就如同古稀老人了一般。妖道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这些年唯一让他高兴的是略微参透了那些诡异法器的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