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老汉旧事 (1/2)

“记住，你只脚踏入炼道界，你想独善其身，却已身不由己。 去吧！切勿急得回答，你知道，你答应后，意味了什么！”

带着这番话，在秦老汉半是驱赶半是催促中，萧平途逃似的飞奔离开，跑，跑，跑！跑上牛角山，立足于险峻的山巅，朝下张望，出神。

牛角山靠南耸立，只是连綿山脉中的一个，因其奇特的外形而得名。但牛角山才五百米高，山腰以下一条平坦山路可顺径直上，山腰以上山路狭窄，靠近山巅愈发险峻。萧平途脚踏一根‘牛角’，这才区区五百米高，山下的村庄已变得渺小。

如果爬得再高呢？那时再望，又会如何？

转头望向连綿山脉，其中一个山峰笔直嶙峋，那时幼时一直想挑战，但因心中胆怯未曾攀爬的山峰，据说村里许多人失足跌下那个山峰，摔得屍骨無存。

踏在它的顶峰，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会是喜悦？会是兴奋？

带着猜测，萧平途举足向前，攀爬前心有忐忑，攀爬中忐忑渐失，立足顶峰时预想中的强烈情緒未曾出现，宛如一汪潭水，幽深，寂静，除外再無其他。

又朝下而望，出色的目力，也未透过山雾望见村落。凌烈山峰拍打于躯体，萧平途负手屹立，目透萧索，喟然叹息。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道术、生杀，炼道界即是江湖吗？”

极力向下眺望，目光为厚厚的山雾所阻挡，回想在牛角山下望仍能望见村落，依稀望见村民在下方忙碌，可如今……

转而看向天空，仿佛近在咫尺，伸伸手，又遥不可及。

“当人在高处，向上，再向上，后下望时看见的一切与在地面时天差地别。那么，江湖外江湖内，看待问题与角度，爬升了幾个层次，一个视人命为草芥、儿戏的角度？”

手緩緩向内合拢，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生杀予夺，尽在一手……炼道，炼道，未成仙，人，依旧是人呐！”

天空很蓝，很近。

当挑战幼时渴望攀登的这个山峰时，起初忐忑，但渐渐发现，無论是感知、体力，山峰在脚下，简直是个儿戏，是个笑话。

感知之下，范围内哪里适合踏脚，提前三四个踏脚位置都已呈现在脑海中。村民攀爬的体力消耗，对于他而言这点消耗，不过让他呼吸显得急促了些。

当立足山峰时，心中一点达成目标的喜悦都未曾泛起，在开始后他已知道了結果，所以他可以平静地看待成功，抑或，对于如今的他而言，这，算不上成功。

幼时的目标践踏在脚下，曾经的遥不可及，成为了过眼云烟。目标，悄然间昔日的目标，并非抛弃，而是不值一提。

目望澄澈的天空，它很近，又触手难及，这才是我如今该有的目标，值得我所追求的。

“炼道寻真，所寻的真，即是本能的释放，欲念的解放吧？当初的选择，让我开始炼道，让我只脚踏入炼道界。那么今日的选择，我徘徊在外的另一只脚追上前行一步的脚，大步前行，在炼道中渐行渐远吧！”

半仰起上身，萧平途双目紧闭面上平和，张开双臂仿佛将天地揽入怀中，轰然畅笑道：“与普通人無忧，同为炼道人，那就……杀杀杀！！！”

“哈哈哈哈！”

飞鸟惊，百兽奔，寂静中掀起轩然。

笑罢，萧平途转步纵躯，灵动如若猿猴，探臂伸爪，下山如履平地，透山雾而过，依稀望见村落，干脆松臂纵跃，在山风中急速下掠，时而才足踏突出的石盘降低速度，反复这般，下山反比上山快了数倍不止。

在山脉中奔行，于牛角山下拐回村中，大步走向秦老汉家，嘴角噙笑，神采飞扬。路上村民望之皆忍不住闭目，好像散发出夺目淡芒，整个人变了模样般。可明明仍旧礼貌，每每与人淡笑打招呼，一如既往的亲近中不失距离。

推门直入，秦老汉仍旧老样子，萧平途嘴角笑意敛去，神情肃穆，看着老人认真地道：“老爹，我定帮你保住补天铁指！”

秦老汉眼也未抬，淡然点头，似对萧平途的选择早有预料，口中却反道：“保住？补天铁指可未在老汉手中！”

“唔？”萧平途肃穆的神情僵滞，眨眨眼，强调地问了遍，“老爹，补天铁指不在你手中？”秦老汉点点头，吧嗒吧嗒、裹着烟斗，惬意地吞吐烟雾，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老爹，什么情况你也该与我从实道来了！”萧平途拉过个木凳，紧贴在藤椅旁，摆出个听故事的姿态，目光灼灼地望过去。

“咳咳！”被瞧得颇为不自在，秦老汉烟呛得咳嗽，弄得面上泛起紅晕。萧平途知老人好强，也未掺乎只静静地以灼热的目光，盯着，瞅着。

“老汉八岁恰逢鬼子进村，家中老人遭屠了个遍，好在碰上师尊，学艺数年老汉便下山从軍，靠一身技艺报国仇家恨。”

秦老汉淡淡说着，语音低沉，神情努力保持平静，但悄然护握的拳头，将他的心緒暴露个干净。老人继续说着，“天下各地能人异士，岛国窃中土文化，习得炼道寻真之术。当时鬼子入村，烧杀劫掠，一则为财，二则血祭，三则习炼邪术。”

“中土炼道界因王欧阳一事，弄得各山各门道脉大损，大多关门休养，导致道消魔长，本土魔邪四处为祸。残存正义之士四处出击，与魔邪大战，即使战胜也元气大伤，偶有意外甚至人死道消。”

萧平途静静倾坐在木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