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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从哪里？”宋镜发问。

跪在地上的荆九捏紧了衣襟，不由得有些局促。

“阿九，不必紧张，你慢慢说。”姜寐看出他的不对劲来，在一旁连连安慰。

荆九抬头看向姜寐，很是局促不安。

“我……是自学。”荆九说出这句话后，别说宋镜了，就是姜寐也在心里纠结了。一个自学成才的学生，能比得过译官署的那些老油条吗？

“自学吗？很不错，你真的很棒。”惊叹过后，姜寐不忘对荆九竖起了大拇指。

她明白了荆九那眼神中的不安是从何而来，这样的地方，坐在上首的都是朝中皇帝重用之人，和他们求学经历一比，自己的自学成才简直不堪一击。

“你居然是自学……”姜寐故作惊讶的赞叹，口中还满是懊悔的说：“当年我净身入宫的时候，可是大字不识一个……可是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为皇上做事吗？皇帝是圣明之人，不会因为你的出身而否定你的学识。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皇上怎会不知？”

听到这里，原本要喝茶的夏无双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既然是个女人，又哪来净身入宫一说……？

似乎明白了姜寐对荆九的善意的谎言，同时，姜寐又不着痕迹的在荆九的心中太高了夏徵的地位。

这女的，简直就是个老油条，各种鬼主意，还油嘴滑舌。

夏无双对姜寐有了个新定义，随后他轻咳了一声，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姜督主所言非虚，你不必因此而自卑。既然坐在这里，我们也就都是一样的。”

荆九抬起头，目光里多了几分自信：“今天来到这里……也要多谢……姜……姜督主对草民的用心。草民一介布衣，狗一样一直被人看不起……”

“是姜督主让草民知道了自己的价值，也是姜督主带草民来到这里，所以。”

荆九像是下了极大的勇气说：“草民愿意为皇上贡献绵薄之力，只要皇上需要。”

荆九现在的样子，让姜寐不由得有些恍惚，想到了自己当初也是这样跪在宋镜的面前接了旨意，到现在，兜兜转转这么久了，不仅没有得到解脱，反而被夏徵越缠越深。

身心都是如此，虽然疲惫，却因为有他而甘之如饴。

看到宋镜脸上的神色，姜寐就知道荆九这事儿差不多是能定下来了。

“若让你从最低等的译官坐骑，你愿意吗？是否会嫌弃这个官职太过低微？”

宋镜摸了摸椅子把手，缓缓问道。

荆九坚定的摇头，旋即苦笑：“怎会？过惯了苦日子，能够吃饱穿暖，草民觉得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草民不怕吃苦，草民能够来到这里，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不会再惧怕。”

从今以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荆九坚定的神色让姜寐久久说不出来话，她难以分辨，自己到底是拯救了一个国家，维护了一场历史，还是挽救了一个少年濒死的信念和血肉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