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婧鸢其名 (1/1)

得到林婧鸢相让，程晓琪本就心怀感激。如今林婧鸢成了她的大嫂，她自是欢喜得很，因而对林婧鸢便格外关切些。

听到程晓琪的关切询问病情，林婧鸢和气地答道：“好多了。谢谢关心。”她对程晓琪笑了笑：“你我是平辈，又不是在大人们跟前，不用那么客气的。”示意她不用“您”的尊称。又对另外两位小姑笑笑：“多谢各位妹妹的关心。”

程晓书和程晓画因为跟林婧鸢不熟悉，便只是腼腆地笑笑。程晓琪却立即接口道：“听说您……你病倒的时候，我们就想来看你了。可奶奶不允，说怕我们扰了你。”

“并未扰到的，”林婧鸢笑道：“看到你们来，我很开心。”

“看到大嫂病好了，我们也很开心。”活泼的程晓琪哗啦哗啦地说开了：“我们都很喜欢大嫂的，不知道大哥他着了什么魔，还把大嫂你给气病了。”

林婧鸢仍是微笑着，说道：“我之所以病倒是因为没有适应这边的环境而已。”

听到这，程晓书深有同感地说道：“是啊，前段时间我们刚来上海的时候，都有些不适应，我也曾生过病的。”

天真的程晓画眨着眼睛问道：“大嫂不是一直生活在上海的吗？为什么没有适应呢？”

这时，雪枝端了茶点上来，林婧鸢便招呼她们用茶点。

用了茶点之后，程晓琪姐妹几个便鼓动林婧鸢去外面散步。

到了屋外，强烈的光线让久居屋内的林婧鸢有些不适应，她不自觉伸手遮了遮眼。程家姐妹们以为她在举目远眺，都看向天空，只见一只纸鸢在空中飘忽。

程晓书便问：“大嫂想要去放纸鸢么？”林婧鸢放下手来，微微笑了笑：“在花园里走走就好了。”程晓琪点头道：“也是，大嫂病才刚好，不宜跑动放纸鸢的。”

程晓画这时忽然道：“我听说，大嫂的闺名里有个鸢字，可是纸鸢的‘鸢’么？”

林婧鸢那时正环视着陌生的花园，听到她的问话，她收回目光，点了点头，正要答话，程晓书已经抢先答道：“去年我在学堂里学了：鸢，其实是一种漂亮的鹰，善于在天上做优美持久的翱翔。”

程晓画拍手道：“和大哥是一样的哩，大哥名儿里的鹏字不也是很能飞的鸟儿么！”

程晓书也附和道：“书里不是有句话吗：‘在天愿做比翼鸟’？大哥和大嫂可比翼齐飞了。”说着，姐妹三人都拍手称妙。

林婧鸢知道她们或许有心逗她开心，她笑了笑，解释道：“其实，林家在我们这一辈男儿以木为名，女孩以花为名。”

“以花为名？”程家三姐妹都好奇地睁大了眼睛，程晓画忍不住问道：“可，什么花有鸢字在里面啊？”

程晓琪想了想，说道：“我倒知道一种花叫做‘鸢尾花’的，”她问林婧鸢：“可是这一种？”林婧鸢微笑点头。

程晓书程晓画忙问：“鸢尾花是什么样的花？”

程晓琪洋气地摊摊手，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在书上看过着名儿而已。”

程晓书程晓画失望地“切”了声，又转而问林婧鸢，林婧鸢笑笑说：“也就是一种普通的花儿呗。”程家姐妹三人不相信，程晓琪说道：“大嫂一定是谦虚了，一看大嫂这样就知道必是不寻常的好花儿。你不告诉我们，回头我们自己去查好了。”

林婧鸢仍是微微笑着，看跟前的金盏菊开得实在热闹，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抚那娇艳的花瓣。关于鸢尾花，她是看在书上看过的，鸢尾花象征光明和自由，花语是恋爱使者。

光明和自由么？林婧鸢想到自己身不由己的婚姻，无声地叹了口气：白学了那么些自由平等的新思想了。

只是，恋爱使者，似乎有些贴切的，林婧鸢想起以往每每六姐去约会时，都是由她去放哨打掩护的。而她的代嫁，更是成全了六姐两情相悦的姻缘……她的所作所为，似乎可以担当得起“恋爱使者”这一称谓的。想到六姐那神彩飞扬的脸，林婧鸢的唇角轻轻地扬了扬。

林婧鸢正沉浸在思绪中，就听到程晓琪说了句：“大哥回来了！”抬头时，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朝这边走了过来。程家姐妹们都各自叫了声大哥，又看向林婧鸢，林婧鸢收敛了思绪，对已经走到跟前的程霄鹏微微笑了笑。

“今天怎么有空到这边来？”程霄鹏说道，是对他的妹妹们说的。林婧鸢看他脸上的神色是很和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