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砚竹返乡 (1/1)

是年元月，新帝沈肃即位，改年号永兴，次月末，云锦便是听闻谭溪郡六万精兵被抽调南疆的消息。只知文书送抵王府那日，沈焕并未动声色，只是后来听在焕身边服侍的小厮说，那几日送去偏殿的三餐沈焕皆是没怎么动筷便是原样退了出来。云锦虽说不知这南疆备兵的用意，但她深知南疆并无战事，再加这沈焕的反应来看，其中定有蹊跷。

而自此之后，云锦更是鲜少再见沈焕，就算是鲜有的几次偶遇，彼此也是匆匆一瞥，云锦只觉十数日里沈焕神色更是憔悴了许多，而相伴左右的齐襄看起来也是时常面有忧色。倒是那半部《海经》沈焕确是依约遣了人送来，先前云锦还想这沈焕可是会为那日冲撞之事忌怪于她，现如今见他送了简牍来心中竟是松了口气。

洛城二月依旧冷得刺骨，这几日里又是零零星星飘起雪来。云锦在殿中燃了暖炉却还是冷得缩手缩脚，终了她不得不从柜中翻出一本剑谱，又从匣中取出宝剑，想以习武暖身，只见那剑如长虹，袍袖翻飞间，就听剑风嗖嗖，却是未及她练就几式，便见殿门外急急跑进一人来，尚未等她宝剑入鞘，就见那人已是噗通一声跪倒跟前。

云锦大惊，待她定睛一瞧，方看清来人便是砚竹，只见她掏出锦帕来胡乱揩了揩眼尾的泪花开口道：“夫人，砚竹想要出府几日。”

云锦笼了眉看她道：“所为何事，王府仆婢没得了王妃的准令可是不能随便出府去的。”闻言，那砚竹似是越发的悲从中来，哽咽道：“今早家中哥哥来报，说是家母病危，奴婢离家数年，往日都不曾回去看过，只是这养育之恩奴婢如何能忘，现今母亲危重，奴婢只想回去见了最后一面。”说罢，那砚竹又是用力磕了几个响头。

云锦一时有些为难，这府中之事平日素来都是唐蓉料理，也不知道若是今日她私下准了这砚竹出府可会惹出事端来，犹豫再三云锦开口道：“何不去问问王妃？”

闻言，砚竹急道：“王妃素来不喜奴婢，奴婢怕她发难，所以不敢去与王妃提及。”

云锦低了眉眼沉思良久，想来砚竹所说也是颇有道理，她虽平日里与唐蓉交集并不算多，只是仅有的几次来看，这唐蓉果真是个严苛之人，她如今好歹是以窦策胞妹的名义嫁入府中，唐蓉待她已然如此，更何况是这地位卑微的砚竹。想来这些，她也是拢了眉，俯身将那砚竹搀起道：“那你家在何处，此番要去几日？。”闻言，那砚竹也是露出些希冀之色，迫切道：“奴婢家在蔚县，离洛城三两日脚程，此去约莫……”

：“方才你说家住蔚县？”尚不等那砚竹说罢，云锦竟是一把握住她的纤细手腕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