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僮人军师 (1/2)

宋绍熙二年，光泽富户边冒虐杀僮人佃户，官府所判大失公允，激起治下僮人暴乱。数百僮人冲入边府，杀尽边冒一家老少，又砸毁县衙、烧毁粮库。事后朝廷诏令邵武军血腥镇压，问斩者百余。

四月，僮人首领侬语素借此事忽然起兵，攻克光泽县城，杀县令张旺以下五十六人。随即侬语素又挥师南下，突袭邵武军，杀节度使隋若泰，一时声威大震。

次月，川蜀大水，三江暴溢，毁田庐无数，数万难民来投，侬语素皆纳之，趁机自立南天大王，兵锋直指信州。朝廷震惊，急令江南东西二路、福建路诸军派兵进剿。

九月，侬语素于军阳山、铅山两战两胜，破信州守军，歼敌万余。数日后，又于龙虎山下大败赶来驰援的南康军，斩首六千，信州城危。

然五毒教恐其坐大危及自身，趁侬语素后方空虚，自定军岭出兵，连拔“水坎”、“山艮”二寨，至此，仁宗年间侬智高所建八寨尽毁于五毒教之手。

侬语素无奈放弃继续进攻信州，回兵寻夏清风主力决战，夏清风料敌先机迅速后撤，据险而守。侬语素屡次用兵无果，只得退回光泽城，北上大计半途而废。

绍熙三年，朝廷再次下旨，命南康军节度使李骞率部平叛。五月初，李骞贪功冒进，于光泽城北四十里中伏，被杀得大败亏输，带残部逃往鄱阳湖。

侬语素继而向西，携得胜之师一举攻克抚州城，隆兴节度使赵晋出兵拒敌，大战旬月，复夺抚州城，侬语素二次北伐失败。

经此一役，侬语素自觉短时间内无力北上，在光泽城周围重设八寨，并于各寨四面又设十二村落，寨村之间环环相扣、互为犄角。同时，改光泽城为黑龙城，大修城防，准备以此为根基，再图大业……

残阳似血，红霞满天。

在村落里休息一夜，李仲飞与侬语艳共乘一骑，风餐露宿，终于在两天后的天黑之前赶到了黑龙城下。

此刻，李仲飞才知道先前自己走的几乎全是冤枉路，就在昨日落脚的村庄以南不远，便有一条大路直通定军岭前，但那条路乃是一条兵道，五毒教自然不得而知。

看到黑龙城城门紧闭、吊桥高悬，李仲飞便欲翻身下马。由于村子里只有这一匹马，他又着急赶路，只得答应了侬语艳的建议，与其同乘而来，此时目的地已到，他自然不愿再拥香揽玉，徒增尴尬。

侬语艳却不想随他所愿，反而一抖缰绳，打马奔向吊桥。李仲飞猝不及防险些跌下马来，“啊呀”一声重新紧紧抱住了侬语艳的盈盈蛮腰。

城墙上守卫森严，早已看见两人一骑远远驰来，一名军官探身下望，认出马上之人竟是侬语艳后，急忙命人放下吊桥，匆匆迎了出来，躬身行礼道：“原来是郡主驾到，卑职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侬语素自立称王后，曾封侬语艳为南平郡主，侬语艳虽坚辞不受，但郡主的称呼却散播开来，久而久之，侬语艳听到有人喊她郡主，也不再刻意去纠正了。

“哪需这些客套话，姐姐可在城中？”侬语艳微笑还礼，“许久不来，黑龙城愈发的坚固了。”

“前些日子大王外出巡视诸寨，上午方回。”军官上前牵住了马缰，“郡主忽然前来，可有要事？”

“当然有要紧的事，”侬语艳点头道，“我自己去见姐姐便可，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去忙吧。”

谁知那军官神色虽极为恭敬，却不闪身请侬语艳入城，反而一脸狐疑的上下打量着李仲飞。

“这是我的朋友，有什么不妥吗？”侬语艳心中明白，愠道，“我虽是曾被姐姐赶出了山艮寨，但姐姐并没说过不让我来黑龙城啊？”

从这短短几句话中，李仲飞不难听出侬家姐妹俩的关系果然很僵，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虽轻，在侬语艳听来却格外刺耳。她见军官仍在犹豫，感觉在李仲飞面前失了掩面，当即扬起马鞭作势要打，怒斥道：“滚开！给你几分好脸，你便以为本姑娘好欺负么？”

那军官吓得一缩脖子，慌忙避开，侬语艳趁机打马进城。也许是想找回些面子，一路上不住低声咒骂那军官无礼。

李仲飞不忍她太过尴尬，故意笑道：“侬姑娘，方才我便有些奇怪，为何你们之间不讲侬家话，反而说汉话呢？”

“还不是为了方便同汉人打交道。”侬语艳冷哼道，“姐姐起兵后，便令所有直属部众必须识汉字、讲汉话，不过对于寻常族人就没有这么多的要求了。”

看着街道两旁过往的行人，除了衣着佩饰，基本与汉人一般无二，李仲飞若有所思道：“天下百姓本是一家，僮人若识了汉字、讲了汉话，更不会再分彼此了。”

侬语艳却嗤之以鼻，道：“你们同为汉人，不也还是整日的勾心斗角、互相攻伐？何况对我们僮人？”

李仲飞一阵郁闷，想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只得没话找话，打听一些僮人的琐碎小事。

说话间，二人来到一处披甲兵士把守的大门前，自然又有兵士上前拦住去路。这次，侬语艳没有像在城门处那般恼怒，反而跳下马，任由兵士将马牵走，静静站在一旁等着通报。

李仲飞四下张望，见大门顶端高高悬挂一块金字匾额，上书“南天大王府”。心想侬语素起兵自立，虽不被朝廷认可，但的的确确是僮人公认的大王，不由冲侬语艳笑道：“算起来，你姐姐是我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