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原来朱经理是好人 (1/2)

自从上次在“独特”门口的事情之后，我一直没有见到过白言书，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总觉得对不住他，看来我应该找个时间回去工厂看看他的。我一直逃避回去工厂，总会想到小柔。我还记得她家人哭得撕心裂肺的情景，有多少人来了这个城市，又有多少人后悔自己选择了这个城市，而小柔，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以前住在深圳罗湖，虽然像向西邨这样的城中村，但是治安还算是不错的，一整片的二手房，不过房子里面的走道几乎都安装了闭路监控，房子的一楼大门更加是密码锁进出的。有时候看一座城市对外来人员的保护程度，可以看出这座城市的发展水平与人员的整体质素。外来的人员为一座城市提供了劳动力，甚至是说廉价的劳动力，但是这个城市对他们的人生安全，应该有起码的重视，对生命有起码的尊重。很多人说中国人口众多，人命并不值钱，难道外国就人少？这个问题很知道我们深思一下，甚至乎是反思我们自己。

我打了通电话给白言书，他很快就接起来了，我告诉他要回去工厂一趟，问他有没有时间吃个饭。本来以为他会像从前那样爽快地答应，没想到他找了理由来搪塞我。白言书这个人怎么说呢，是个老实人，所以到底是真的还是自己扯来拒绝我的话，一听就能听出真假了，我也不必强人所难，可能是因为上次他跟冯铮打架的事情，他怕见着我之后感到尴尬，于是我打算回去的时候去保安室跟他打个照面就好了。其实我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在宿舍，我的离职手续也没有正式办妥，躲在冯铮家里这些日子，都是他找周二少给使了特权，走了个请假形式。

人都有惰性，特别是当你有一个可以依靠着的避风港的时候，这种惰性会发挥到极致，我清楚知道这种品性正诱惑着我，驱使我越来越泥足深陷，我也同时明白惰性会使得我失去自己，失去目标，所以我必须想办法使得自己重新站起来。朱经理一边在我身边来回踱步的时候，我脑子里面想的就是这些事情，以至于他跟我到底讲了些什么话，我一句都听不进去。后来是他一直手扣了扣我前面的桌面，我才回过神来看他。

“你清楚了？”他扶了扶眼镜框说。

“哦，恩。”我随意地回答他。

“那行吧，既然你都清楚了，也依旧要这样的选择，我也不好强求，不过就是有点失信了别人啦。”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跟李明芳呢，是老校友啦，她跟我提起过你，也希望我能好好地培育你一下，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应该觉得我是个心地不怎么好的人，但是你自己知不知道一直以来做错多少事情，都是以前李明芳帮你摆平的，你的excel表格做得那个难看哦，竟然还是做人力资源的，严师才能出高徒，希望你明白，希望你以后不要怨我没有好好地教过你什么，你要记住一点，做人事有人事的原则立场，不能坏，而在这个社会上，都是三分做人七分做事，你好好领悟吧，还年轻。”

以前我一直觉得朱经理是故意刁难我的，如今看来，也的确如此，但也不全然如此。在大是大非面前，何为正义，何为绝对的正确，只有看这个对错是放在一个什么样子的人身上。回想朱经理到了工厂的这些日子，我的确变化了很多，懂得鞭策自己很多。所以当这个时候我要离开这家公司了，我谢谢朱经理，更加感激李明芳可以这样地对我寄予厚望。又或者李明芳并没有期望我能成为一个很成功的人事，她只是希望能够拉我一把，但一切对于我这个职场新人而言，都是多么幸运啊。

宿舍里面还有很多衣服，那些当初冯铮在海娅百货给我买的，其实里面很多的衣服风格都不是我喜欢的，或者说不适合我的，更加适合的人，是小柔。当时我不知道要怎么挑，就顺着小柔指给我看过和她试穿过的款，通通买下来。我这辈子活到如今，最任性的行为就是那次了。以前我面对着赵子墨，任何时刻都能保持理智的，我说的理智不是指对待爱情，是对待两个人生活之中的油盐酱醋。那时候周杰伦的演唱会，我理智地拒绝了他找黄牛买票。那时候在深圳，十五块一盒的周黑鸭，我理智地拒绝了他给我买。

以前我觉得我老妈人很俗气，因为她很我老爸生活相处的时候，都是斤斤计较，任何话题都离不开钱。吃晚饭的时候，一直唠唠叨叨今天的菜短斤缺两还贵了两毛钱。看电视的时候会唠唠叨叨电视剧里面的女主角吃个冰淇淋是浪费，要是那几块钱给她，她能省成一顿菜钱。如此之类的……我以前就觉得无比恐惧，很害怕自己有一天变成了我老妈这样子的人，但是事实上，在我跟赵子墨相处的日子里面，我的确成为了这样性子的一个大妈，甚至是穿着一身文青的打扮站在快餐店的取餐处，拼命地想要蹭多两肉片。而那个时候的赵子墨似乎还是赵子墨，他依旧不会跟人争吵，不会跟生活争吵，如今看来，他只是心中早已经有了抗争，我自己看不出来而已。后来分手后的一段时间，我有想过，是不是因为我变得太市井了而使得赵子墨失望了，所以要跟我分手而另娶她人呢？

本以为宿舍里面的东西七零八碎的，收拾完也不就一小箱子的，没想到拉了一红白蓝袋子都没装得完。当初来东莞的时候，我就一行李箱子加个手提包，如今这里似乎就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