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醉意朦胧 (1/2)

“你会水么？”

燕九把脸埋在荷叶里，闷闷地答：“你猜。”

凌长策不想猜。眼前的这个女子，周身上下都是谜团，她的每一次出手，每一次行动，都有着让他出乎意料的惊艳。他宁愿慢慢去揣摩，一层一层地揭开，最后看看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你会水么？”

凌长策也学着她的口气：“你猜？”

燕九少有地笑出了声：“我不用猜，我把你推下去，就知道你会不会水了！”

一面说，一面突然猛地晃动身体，小船立刻跟着摇晃起来，连周围的荷叶荷花也受不住这震动，跟着轻轻款摆起来。看着凌长策尽力稳住身形的样子，燕九似是很高兴。

凌长策望着她，眉眼中露出温柔的神色：“你醉了。”

“我才没醉……”燕九坐直了身子，又伸手去摘旁边的荷花。

一个时辰之前，他们的船本还在清水河上穿行，然而凌长策却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九拐八拐进了一条小河道，最后竟拐进了一片小湖之中。

这湖水并不宽阔，还有一大半种着荷花，他们的船就一头扎进了荷丛之中。然后在这亭亭玉立的荷花丛里，两个人你来我往，喝光了一大坛子的酒。

“我猜你应该喜欢荷花。”凌长策这样道。

“你猜？”

凌长策向她的银簪一望，嘴里却说：“你今天的衣裳，很好看。”

燕九垂首一瞧，果然今日所穿这件裙子的颜色与那婷婷的荷花很是相似。却不是没有感觉到他的目光从发簪上瞟过，于是只微微一笑，未置可否。

夜凉了，凌长策似乎也有些醉意，他斜倚在船舱上，微微闭起了眼眸。月华升到正当中，漫漫洒照在一池风荷之上，光辉晕染。

燕九只觉阵阵醉意袭来，也想闭上眼小憩片刻，忽然间，身上泛起一丝奇异的感觉，让她猛的清醒过来——

丹田之中竟隐隐有内力聚合，那速度比她平时打坐时快上数十倍，就在她愣神的这片刻，内力已然全部聚在一处，盘旋环绕，喷薄欲出。

燕九惊异莫名，偷偷抬眼瞧了凌长策一眼，见他没有动静，便立刻坐起了身，将那一股内力催发，绕行静脉游走。

不过片刻，又来到了平日阻塞之处，这一回燕九只觉周身轻异平常，内力所到之处也犹如排山倒海，是以想也未想，便直接大力冲了过去——

轰！

耳边似有惊雷炸响一般，再动时那阻碍竟已烟消云散，她终于突破了第一层！

刹那间，进阶的喜悦笼罩住了她，趁着余尽她又催着内力游走了一圈。

夜风清凉，燕九的额上早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太过专注，以至于忽略了周围所有。就在不远处，本来斜坐着的凌长策早已同她一样盘身坐起，又在她即将睁开眼时恢复原状。

她的一切表现都被他看在眼里，她却丝毫不知，直到他出声。

“咱们回吧。”

这一声突然而来，方才把燕九唤回，只见她猛地睁开双眼，倏忽站起，哪还有刚才一丝丝醉态。

“你没醉？”

“我当然没醉，这世道……根本由不得你醉。”

她不知今日之事究竟如何，但内力忽然消失，又忽然而来，总归是跟凌长策有关系，即便她机缘巧合冲破了第一层，回过神来，也不得不再次起了防备。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变化，凌长策仿佛早已料到似的，什么也没问，只默然把船向湖岸边划去。上了岸，燕九转身要走，却被他叫住：

“认得回路？”

燕九一顿，她还真不认得，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当下只摇摇头，继续向前走，谁料凌长策弃了船，忽然赶上前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送你。”

接着不等她回话，便将手指搁在嘴边打了个呼哨，随着这声呼哨，不远处立刻响起一声马嘶，很快便有一匹骏马从暗处跑了出来。

燕九定睛一看，来的是一匹极神骏的白马，就是当日从青楼把他救出来后两人骑的那一匹，后来在山路上和飞霞寨山贼相斗之后，凌长策又叫来过它。

随时都能叫来坐骑，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本事，燕九不由微微侧头看他。马儿既然在附近，那他的手下一定也在不远处，或许只要他一招手，就会立刻冲出来。这个凌长策，他的背后，究竟有怎样的势力？

燕九不禁轻轻蹙起了眉头。

就在这个当口，凌长策已经扯住缰绳，伸手来拉她。他出手如电，燕九竟来不及反应便已被他抓住——她的心里猛然一惊，下意识就要出手，然而没等她的手掌挥出，她的人已经到了马上。

凌长策的动作实在太快了，电光火石之间，他的人也跟着上了马，两手从她身后环住，抓紧了缰绳。他向前微微俯身，顿时贴在了她的背后，燕九的身子明显一僵。

他却没有往后撤，反而把脸探到了她的脖颈间。那温热的气息就轻轻拂着她的耳垂，燕九心中的弦陡然绷紧——

“你干什么？！”

“别这么紧张。”凌长策压低了嗓子，不知怎的，他的声音竟好像有些沙哑，然而却更显有力，“相信我。”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仿佛是要发一个誓言，语调缓慢已极，这声音撞进燕九的耳朵里，也跟着撞在了她的心上。她不回答，却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越来越近，近到几乎要贴上她的耳朵——

“好了！”她忽然喊出了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