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有梦难圆 (1/2)

“那......那么说，曾经沿海海盗肆虐，生灵涂炭，无辜百姓家破人亡......那，那都是你们所策划的！”李修难以置信，瞠目问道。

“是啊......”周九鹤望洋叹道，坦然地承认道，“多少人因此丧命，多少无辜的人受此牵连，又有多少人一无所知，无法改变而随波逐流。还有一些人执着地相信他们的理想，包括你的父亲；为了我们所谓的事业，为了夺回失去的东西而，至死不渝。”

“我父亲......”李修默念道，这三年间，他也一直在暗自调查小李北村的事件。虽然尚不知全部情节，但李修也隐隐知道，李登的死绝不是一般海盗劫掠那么简单。他甚至连自己父亲过去真实的身份都无法确认。

“那...为何赤龙团又突然间没了踪迹呢，只是成了少数老海盗口中的传闻。”

“因为我们都错了！”周九鹤高声轩昂答道。李修在他身后，望着周九鹤的背影；如今才出现在他跟前的这个人，本该与自己的一切都息息相关。李修不知道，周九鹤的身下还深埋了多少秘密。

“因为一个人，因为惠帝，因为我们都错了。[ 超多好看小说]”周九鹤语气渐弱，他像渐感疲惫。

“我不明白，那是怎么回事？”

“因为你们。”周九鹤仰头，完全出乎李修预料的脱口而出到。

“我们？”

“对，孩子，你们。李修，李成东，李依四，莫飞。你们，你们是惠帝的孩子，是你们改变了他，改变了这整一切。”

“什么，惠帝！你是说，他......！”

“惠帝逃离京城后，他的身份，是一个在小渔村教书的先生。”周九鹤心神平静，波澜不惊地向李修道出这一秘密。

“先生！”

“是啊，你们一定没想到，曾经与你们朝夕相处的先生，曾是俯视天下的君王吧。自从被燕王夺取天下后，多少人愤恨满腔，誓要再夺回来，我们所策划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你也该听说了，其实当时的形势已经对我们十分有利。在我们培育了众多海盗之后，商海联盟牢牢统治着沿海，外海。而内又有张沧水等人马为内应。海防已经失守，只要燕王亲征，或是前来督战东南，我们便有机会直接派人刺他心脏！而我与惠帝自然是最了解燕王的人，我十分清楚，以他的个性，若海防屡战屡败，他必然会大怒，亲自而来。”

“可是眼看这个机会就要来了，突然有一天，作为这个计划的核心，惠帝却要放弃，他说要放弃已经取得的一切。”

“为，为什么？”

周九鹤仰望天海上空的晚霞，夕阳照着他灰黄的脸上。

“这事只有与他最亲近的人才知道，我知道，你父亲知道，简二锤也许也能猜到。但是其他人不知道，海盗们不知道，杀心太重的莫平永远都不会知道。因为孩子们。”

“就是我们？”

“孩子是未来的希望，你们在惠帝的眼下一天天长大。惠帝早已看穿了未来。原本，方虞教导你们武功，是因为你们是惠帝的门徒，总有一天你们会为了惠帝而委以重任。可是他不想看到你们将来也会像海盗们一样，理所当然地成为他的战士，为了替他完成事业滥杀无辜，最终或成大业，或走上不归路。他不想他的孩子们这样。既然如此，那谁又能决定别人的孩子们呢？所谓大业，不过是他与燕王之间的家事之争，不该把天下人都拉进来。惠帝不想把自己的孩子搭进去，那谁又愿意把自己的孩子搭进去呢！而即便再次夺回了天下，那也不过是红墙深瓦，高庭宫殿上换了一帮人而已，与天下百姓，天下其他人又有多少关系！”

“.......”

“惠帝初到小李北村时，也是怒火难消，于心不平，视天下人都有负于他。时间流逝，身边的人都已远去。而惠帝也入乡随俗，与渔民们一同出海打渔，晒日补网，耕种桑织，教化孩子们读书识字。在小李村日出晨雾，夜海归潮；每日迎星送月，披风破浪；每天看着第一缕阳光照耀这片疆土之上。曾经自己身边的忠臣良将，**佞小人，他们的脸一张张慢慢地在海上被忘却，仇恨，恐惧，**，都随风消散。他独自承担了家族那深埋地下的黑暗，却无福享受大明在阳光下的荣耀。有梦难圆，尘世着魔迷木性；无风易醒，洞泉悟道静凡心。””

“先生.......”

“他在孩子们身上看到了希望。其实，于天下人，谁当皇帝又有何区别？李唐赵宋，只要是对百姓好，能安居乐业，富有余足；只要这片土地上的绝大部分人拥护他，希望他留下比什么都重要，而这样的人理应拥有改换国号的权力。而血统的纯正与否，夺权篡位的名正不正，言顺不顺又有谁真正在乎这些呢？惠帝与燕王更是朱氏一家的纷争，却要通过无数沿海百姓的鲜血，去替换本已经牺牲了无数人才沉淀下来的和平。既如此，就算再夺回了天下，如此杀戮不仁，惠帝还有配得上天子的资格吗？“

有一天秋叶飘落的时候，就是多年前与今天一样的地方，惠帝突然给我下了他作为帝王的最后一道命令，保护大明社稷，而这个国家最大的财产，是百姓。

“今，燕王在位，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天下归心，既如此，朕当远离.......”

.......

从那天起，我们的事业结束了，小李北村吞没了一场可能把这个国家拖入烽火的战争。而我与你父亲，将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