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4：信任程度 (1/1)

“怎么了？”朱爱萍听到脚步声，示意何晶立刻把纱布扔进垃圾筒，并催促道。“还不赶紧！”

“可我发现……”何晶却把视线转向病人腹腔，仔细看了说。“哪来这么多腹水啊？”

朱爱萍一边把纱布抢过来扔掉，一边说：“什么大惊小怪，有点腹水很正常。缝合。”

“可颜色也不对啊。”何晶把手伸进腹腔，过了会才说。“卵巢好像有问题。”

这时，两个护士跑进来。其中一个问：“是我们来迟了，还是手术提前？”

朱爱萍摇摇头：“没关系，就是把切口重新处理一下。”

何晶则对护士说：“麻烦你，请肖主任马上来一下。”

那护士立刻跑了出去。

“你干嘛！”朱爱萍有些急了。“这点小事，要惊动主任吗？”

赵新在一边说：“何医生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对吗？”

何晶知道这时病人是清醒的，便附着朱爱萍的耳边小声说：“我怀疑已经种植了。”

“种植？”朱爱萍也压低了声音怀疑道。“你是说，是卵巢癌？已经破裂了？”

“你看。”何晶点点头，把手伸给朱爱萍。“这是典型的血性积液。我觉得粘连固定，表面也不光滑。”

朱爱萍便也检查了一遍腹腔，并冲何晶点了点头说：“壁厚，状。你说的没错。”

何晶取了一些腹水送病检，就让护士冲洗盆腹腔：“请反复冲洗，一直到灌洗液清亮为止。”然后便和朱爱萍走了出去。

她们在洗手间看到了肖程，何晶立刻说：“2床发现重大病情。”就把情况说了一遍。

肖程立刻洗了手，换了手术衣就进了手术室。检查结果和何晶完全一致。

“你去通知家属，准备做手术。”肖程支开朱爱萍，让何晶跟他走进隔壁空无一人的麻醉室，才说。“卵巢癌的发生率只有几万分之一，临床早期无症状。2床的前置胎盘是你主刀，那时你没发现，怎么现在想起要开腹检查呢？”

“这个……”何晶迟疑着，不知道如何回答。

肖程笑了笑：“我听护士说，你们给病人做了b超。是因为病人剧烈腹痛？”

“是的。”何晶忙说。“是因为病人腹痛，这才做的b超。”

“腹痛应该是肿瘤破裂的主要症状，你注意到声像图有什么特点吗？”肖程怀疑地看着何晶，又说。“但这次b超没写进病历，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何晶没有回答，肖程也没再问。病人家属很快就签了手术通知单。一个小时后，肖程做完手术，亲自做了切口缝合。此前大家一直没有说话，手术室里出奇的安静，手术器械放回盘子里的声音异常响亮。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最后肖程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先走了。

朱爱萍看到病人被推走，忙警告何晶说：“不管肖主任发现了什么，你都不能承认！不然，大家都死定了！”

何晶忧心忡忡推开肖程办公室的门，低着头，站在门边。

“怎么了？真有什么事吗？”肖程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坐下。”

“你刚才问，b超为什么没写进病历，我解释一下。”何晶这时坐下说。“是因为我想待会儿一起写。”

肖程却苦笑笑道：“拜托，你不会说谎就别说，好吗？”

“我真是这样想的。”何晶着急辩解。“b超的诊断不明确，所以我想先问问护士再说。”

“诊断不明确，你可以找别的医生一起来看。找护士做什么？”

“找护士……找护士……”何晶有点语无伦次了。“我是想……”

“这是什么？”肖程打断何晶的话，把一张手术申请单放在茶几上。“你以为，我连切口感染都看不出来吗？事实上，你做的切口很漂亮。针口距离虽然大一些，但对合紧密，没有死腔。我也查看了腹带，也没发现任何渗液的痕迹。所以，手术单的申请理由根本不成立，是骗人的。你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肖主任，这事您能不能别管了？”何晶突然站了起来说。“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是我的问题。以后，我会告诉你的。现在最重要的是病人没事了。我们的最终目的，不就是让病人康复吗？2床会好起来的。”

肖程低头想了想才说：“好，其实我也并不是一定要知道。我只是想看看，你对我信任到什么程度，是不是不管什么事，都会如实告诉我。如果有问题，有责任，我们一起来承担。可我很失望。真的，我很失望。现在你可以走了。”

肖程的这番话，让何晶觉得很意外。她好像接受了某种暗示，眼前的这个男人和她有一种特殊的关系。如果没有纱布的事，她听到会有多高兴啊。

“我……”何晶艰难地说。“我其实……”

“不，请不要说了。”肖程却很冷酷地阻止道。“你赶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