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替身 (1/2)

元旦一过，大家都开始归心似箭了。大年十五那天，学期正式结束，小?和赵雅她们，当天就拖着行李箱，赶回家的车去了。

小?和赵雅在校门口就告别了。赵雅被她的家里人开车接走了，小?一个人拖着旅行箱往公交车站走，准备搭开往长途车站的那路车。

车站上挤满了放假回家的学生，小?和她的箱子几乎被挤得无立锥之地。她的视线被高大的男生挡住，害她看不清一辆辆驶来的都是几路车。公交车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她有点着急。

忽然，人群里一阵骚动，有几个学生兴奋地喊了起来“*路车来了，*路车来了，去长途车站的赶紧上！”小?这才想起今天放假，大家都是赶去长途车站坐车回家的。

人群裹着小?往车上挤。小?死死拉住自己的箱子，让它不致脱手。这时，一个男生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黄小?，箱子我帮你拎，你只管自己上车吧。”小?回头一看，是一张有些面熟的脸，好像是她以前的一个追求者。男生一脸的阳光，身上只背了个背包，正把手伸向她的拉杆。

小?对他感激地笑笑，就把箱子交给了他。

正当她要回过头来时，她眼睛的余光透到人群的缝隙，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灰色的棉袍，黑色的围巾，黑色的僧帽……。那人影就在站牌后面不远处，面朝这边。

人群的缝隙瞬间又被合上，还没让小?来得及看清楚那人的脸。

小?心头一热，朝那身影的方向喊了一声：“哥哥……”

这时，帮她拎箱子的男生已经带着箱子上了车，小?自己也被后面不断涌来的人群推到了车门旁。她没有退路，只好迈上了车。

一上车，她就被周围的身体迅速地往车后厢挤去，她想找块没被遮挡的车窗，可是一时总不能如愿。待到车内的身体都静下来后，车开始开动了。她粗鲁地拨开眼前的一条胳膊，把脑袋钻到车窗旁时，发现车正在快速离开站台。站牌后面根本没有哥哥的身影，那个灰色的人影已不知去向……

车离站台越来越远，小?失望地收回了视线。她怀疑自己刚刚看错了，那只是一个陌生的路人而已，也许也是个和尚，而和尚的打扮都是大同小异的。

哥哥如果在南京，怎么可能不来看她呢？最后，她心里暗自安慰了一下，就渐渐平静了下来。可心里终归是失望的，这一学期里，她一直没联系上哥哥。

家里一切都没变，唯一改变的就是嘉祥寺里没有了哥哥的身影。这一改变让小?无所适从，她不知道没有哥哥的每一天，是应该怎么打发的。她习惯性地想往寺里跑，可每次走到寺门口，就想起去不知去寺里做什么，难不成去找师父聊天？后来，她终于明白，自己的这种状态就叫“空虚”。

但师父是必须找的，因为小?这次是准备一大堆的疑问回来的。

嘉祥寺的讲堂就在大雄宝殿后面的厢房里，毗邻僧房。小?去讲堂找师父，特地去僧房绕了一下。只见净远寝室的门紧锁着，僧人和居士们正从讲堂内鱼贯而出，各回各屋。

讲堂内一直没见师父出来。常静是个能不念经就不念经，能不讲经就不讲经的懒和尚，难道今天讲经的又不是他。

讲堂内人差不多已经走空，只有首座的一个蒲团上，常静正盘着腿在打瞌睡。

小?轻轻走了进去，见师父的脑袋都快垂到了肚皮上，他的大肚子跟着他的“呼噜、呼噜”的鼾声，也一起一伏着。

常静的手边上放着一本经书，小?捡起来一看，是本《楞严经》。原来师父是躲在这里“啃书”呢。

听到动静，常静的脑袋抬了起来，他眼神迷蒙了一会儿后，定睛一看是小?，立刻笑逐颜开。

“放假了吧？”常静和霭地问道。

“嗯，”小?点点头，“师父您好用功哟。到房里睡觉吧，这里会着凉的。”

小?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僧人睡觉的时间，但像师父这样的脾气，什么离谱的事都会做的，就跟他废除“非时食”律那样。

常静喘着大气，把自己的腿从蒲团上抽了出来，估计是盘得麻了。一边使劲摇头：“哪还敢乱来呀！这不今天还被一个老居士说，我讲经没净远讲得好——唉，我这老脸呀！等净远回来了，我得好好说说他，和尚当得差不多就可以了，这么认真干嘛！”

小?想笑，可一说到哥哥，她又笑不出来了。她想起离校时在车站上见到的人影。她还记得师父跟她说过，只要一有净远的消息，就会通知她。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哥哥有消息了吗？”

常静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还没有……”

答案在小?的意料之中的。

“去过君达镇了吗？”常静突然问道。

小?觉得师父这几月来，对她去不去君达镇，看不看那棵银杏树有点关注地过了头。

“去过了。还见到了那棵老银杏树。您说得没错，老银杏树果真还记得我，我当然就梦见了它。”小?自嘲着那晚无厘头的梦境。

“噢……”常静边沉吟着，边抓起手边的一串佛珠，边捻着佛珠，边念念有词起来。常静的眼皮垂着，表情有些严肃起来，小?感觉师父正在想着什么。

小?想起了她来找师父的目的。

“师父，我想问您一下，您当年捡到我时的情景。”

常静捻着佛珠的手停了下来。

“师父，您当年捡到我时，我有多大？”小?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