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突如其来 (1/2)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我左手拿着梅花饼，右手举着冰糖葫芦，嘴角挂着点点饼渣。不过这冰糖葫芦的味道有点怪，和我们后来吃的不太一样，做法也有点区别。但也挺好吃的，毕竟我难得像今天这样，只有玲巧在身侧相伴。上午去了宗贤府里，和柔福吃过饭后悄悄从后门溜了出来。泰阿丹和那些侍卫们以为我仍在里面，此刻怕是还在门外候着呢。

玲巧抱怨道：“我们还要买什么，玲巧手都拿不下了。”我侧身看了一眼，她手里有缎子、首饰、滋补品，都是我买来想给柔福的。她身在宗贤府里，不爱说话，更不会张口要些什么。只好由我来一手包办了，正好过一过逛街扫货的瘾。反正今日天气这样好，再不出门晒晒太阳，整个人要发霉了。

我咬掉一颗山楂，“那就歇一会吧，前面有家茶楼，我们进去坐一会儿。”

“让开让开——快点都让开——！”

正咀嚼着，前方忽然出现了一大群戎装金兵，手持兵器粗鲁的将行人驱赶至街道两旁。来不及挪走的小贩们，竟被那些金兵们直接掀了摊子，口中一句汉语一句女真语的叫骂。我有些看不惯，但也无可奈何。玲巧拉着我退至一边，伸着脖子说：“像是有什么重要人物要经过这里。”

重要人物？什么重要人物要摆这么大阵仗，简直是光天化日之下滋扰民生嘛。老百姓们也大多自觉得很，短短十几秒内，本来拥挤的街上便腾出了一条宽敞的空道。旁边有个儒生模样的人自顾说了一句：“怕是东路军的人回来了。”

东路军？那不就是乌禄他爹完颜宗辅的军队么？兀术也是东路军的人，那他应该也回来了吧。仔细算了算，孛迭竟是有快四年未见着他了，估摸着最近不会来找我玩，该缠着兀术了。

又吃了一颗山楂，便听见远处有阵阵马蹄声靠近，似乎是一批大队伍，因为感觉脚下的石砖都震了起来。不过须臾，有数十名金兵驾着快马飞奔而过，地面扬起了几层厚厚的灰。我暗叫不好，冰糖葫芦这下是彻底不能吃了！

“哇……哇……！”

忽然闻得有人嚎啕大哭，我目光往街上一扫，竟是有个小孩被人群挤进了空道中。我心紧紧揪起，仿佛看见弘，一时感慨万千。玲巧惊呼一声，指着远处大叫：“不好！”

数十步外，三匹骏马并肩疾驰而来。未及思虑，我推开人墙，大步冲了过去，一把将那小孩抱进了怀里。耳旁阵阵惊呼，紧跟着有急促的勒马声骤然惊响，只觉头顶刮来一股巨大的风浪，伴着马儿的一声长嘶，头皮一阵发麻。额前的发丝纷纷垂落，钗环叮当作响，眼前晕晕乎乎。

来人大喝道：“哪里来的贱民！这样冒冒失失的冲过来，是想作死么？”好熟悉的声音！好不讲理的语气！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怀中的小孩早已停止了哭泣，睁着小鹿般的大眼欣喜的望着我。心里不禁一甜，我温柔地松开他，缓缓抬起头，掀开额前的碎发，朝着马背上那个还挂着一脸怒气的男人嫣然一笑，“几年不见，四太子的脾气是愈发见长了。”

我口里的四太子，正是此时面露惊喜的兀术。他是金太祖四子，宋人常以“四太子”来称呼他。而我此刻用此称呼，他旁边两个貌似也是军将的男人不免有些吃惊，估摸着是没想到我是个汉人，毕竟没有汉人敢如此和兀术说话吧。

兀术又气又恼，眼里却带着柔软的笑意，“你真是——害的我差点酿成大祸。”他迅速翻身下马，走过来将我从地上扶起，“伤着没？”

我摇摇头，他轻舒一气，伸手将我垂落的发丝抿在耳后，“下回可不能再这么莽撞了，若是换了别人，你小命还能在吗？”

我但笑不语，这是在夸他自己勒马及时、收放自如么？

感觉有人拽了拽袖口，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方才那小孩。他抹了一把眼泪，冲我甜甜笑说：“谢谢大姐姐。”我摸了摸他脑袋，脱口笑道：“真乖。”

玲巧在旁摁着胸口，喘气道：“可吓坏玲巧了，小娘子真是乱来！”兀术瞥了眼立在路边的侍卫们，怒声道：“方才——为何没有人把孩子抱走？”附近几个侍卫面面相觑，脸色煞白。我冷声道：“罢了，到底是没伤着，不是自家的孩子，他们哪儿能在乎。”心里却想着：他们没有一脚把孩子踢出去就算是仁慈的了。

问了一圈，才发现小孩的父母不在附近，幸好他记得自己的家在哪儿。我朝玲巧说：“你把他送回去吧，他父母八成已经急坏了。”她应了一声，又道：“那小娘子……”

兀术拉起我，似乎要让我上马，“无事，我送她回去。”我摇头道：“我不回去。”他嗤笑一声，凑近我耳边低声道：“我也不是想真的送你回去。”我还未弄清他的意图，腰上一股大力便把我举上马背，兀术紧跟着跨了上来。我微微蹙眉，上回他也是二话不说将我拽上马，然后奔至郊外夺了我的初吻，他现在又想做什么？

却听得一声赞叹：“如此美色，想必便是粘罕的义女。”我微微侧脸，说话之人是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目光阴阴沉沉，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兀术一面打马一面笑说：“你有眼光。”

看了几眼，我方想起他叫完颜昌，是兀术叔伯辈的宗室贵族，之前在燕京见过。我对他无一分好感，去年秦桧被放归南宋，便是由他一路护送。

兀术狂打一鞭，丢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