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淮安烟雨惯朦胧 (1/2)

自从宰相的事东窗事发之后，楚府的气氛就变得不寻常起来。

霖谣不知这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从何而来，却真真实实的来了。

有次，她路过叔叔的书房无意中瞥见叔叔吧那柄宝剑拔出鞘来细细擦拭着，她站在廊檐霞看了半晌，叔叔擦拭完有无限不舍的插回鞘里。一抬头，就看见霖谣站在廊檐下看的出神。招手叫她进去。她正在忐忑，冷不丁的被人抓包，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霖谣其实是在想着：叔叔不会是想不开要自杀吧。难道他跟刘宰相有什么关联？

走至书房的书桌前，先道了安。

楚牧，楚霖谣的叔父，长相威武刚毅，正站在书桌后方，手背在后不知在思索什么。霖谣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站着，等着吩咐。不知思索了多久，好像终于知道该这么开口了一样，对霖谣说道：“谣儿，淮安好玩不？”

呃，就这个？我其实才来没多久，还没怎么玩过呢。“很好啊，如诗如画。”

“呵呵，连你这个小丫头都不愿意离开了么，你才多大，就有这么个想法。”不是您问的么。

“我是觉得这里风景还不错。”小声的狡辩。

“风景？你可知这万里江山是怎样的一幅美丽画卷，就这里，顶多是江南烟雨之所。”楚牧颇有些不屑的说着，他可能忘了，在他面前的只是个孩子。表面上，的确是这样。

“叔叔走过很多地方么？给我讲讲罢。”霖谣来了兴趣，缠着楚牧讲故事。

“你还小，给你讲了有什么好处，不如留着空间以后自己走着看去吧。”

眼见着楚牧不会讲了，自己留下又无话就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楚牧看着自己精心擦拭过的宝剑，不知在想些什么。

离开淮安。这是叔父刚才问话时透露的信息。

楚家，肯定不会是世代居住在淮安的家族。这是那天跟林天出去时得到的讯息。因为楚府的人说话的发音不是淮安口音。

其实霖谣一直在想楚家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她的家看起来是没有任何收入，却可以保持富足，并且不是一般的富，而是累富，楚家的人都有一种，嗯，累世公卿的感觉。行为举止从容大度，颇具大家之范，这点在家里的主人身上最有体现。

当然不是已经死去的楚霖谣，还有楚林天，他俩就是两个毛孩子。就连叔父家的林润都是十足十的贵公子。

这些就恰恰说明楚家，她还没有真正地了解。这是个危险的信号，自己终究不是真的楚霖谣，先前装作不会说话是万不得已，但是如果，她连记忆都没有了会引来怎样的后果，她想象不来。

让我们来正视一下目前的处境：她现在是楚霖谣，但是她没有楚霖谣的记忆。楚家，很显然不是简单的人家，呵，不是她敏感，顾航之来家做客没多久，皇帝就收到了以顾航之为首的淮安才子所写的《讨刘檄文》，这难道真的是巧合么？就算是，她也要证明。

楚家。是不是跟刘氏有什么关联，或者跟朝廷有什么关系。很有必要继续观察下去，不是因为怀疑楚家的人，纯粹是为了自保。

眼下已是十二月快到中旬了，淮安城内日渐热闹。因为刘氏的倒台，百姓心中都有一种不知名的激动情绪，大概是因为这件事情上，淮安的才子们出了很大的力吧。

大家都说，今年的年过的似乎更有盼头了。

听说，顾航之家的门槛都快被说媒的人踩平了，顾航之着实为这事头疼。

霖谣那天也见顾航之了，就是她生辰那天。只记得是个干干净净的书生样子的男子，五官神马的都没怎么注意，果然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不知道那个顾大才子，这几天有没有为了躲避这些人变得邋遢一点呢，或许长出些沧桑感的胡子会更有男人味也说不定。

明明已是年下，淮安城却不见半点雪花，只有压得越来越低的天，还有连绵的阴雨。淮安城，应该是亚热带季风气候吧，也不知道对不对。如果真的是的话，那夏末应该会刮台风吧。霖谣已经快无聊的发疯了，在这里，她刻意不去想和现代有关的节日，以前，都是和家里人一起过的，现在自己在这个时空永远都回不去了，想的人除了伤感没有其他的一点作用。

楚府过年的一应物件，都是由各处报了再到账房去支领的，虽说已是年下来，却没有看见有佃户来送东西，而楚家也不经商。

答案已经渐渐明了。

她决定去母亲房中探探口风。在经过上房时，看见爷爷在和一名男子交谈，放慢了脚步走过去，果不其然，楚老爷喊住她：“谣儿，过来。”

她走过去，竟然又是顾航之。看了他一眼，给爷爷问了安。

爷爷拉着她的手给她捂着：“怎么这么冷，想是又站在风口里吹着呢。”

“没事，爷爷，淮安的天气又不怎么冷。”她笑嘻嘻的说着。

“怎么，谣丫头不喜欢淮安的天气啊。”

“不喜欢，阴沉沉的，怪闷的，还没有雪。”她摇头，说着。

“原来，谣丫头是想看下雪啊，呵呵，今年怕是不行了，明年吧。”

“世翁打算明年回去么？”旁边的男子问道，声音温暖如玉。

“是该回去了，事情已了。”楚老爷颇有些疲倦的看天说道。

“谣丫头，你刚才是准备走哪去？”楚老爷还在给她捂手，手掌有些许茧子，温暖厚重。

“霖谣已经好久没出去了，听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