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置身事外 (2/2)

她本不愿在那种时候为难他，她也知道为了帮她复仇风陌然花了多大的心思去做这些事，也许是她领悟的太晚了，以至于风陌然感受到她已经不愿意再往前走了的时候，还有些半信半疑……

这大概是南宫妖娆的那点忏悔之心的来源吧，她至今扔忘不了那声声响彻宫殿的狂笑，和其后夹在中间的低声悲鸣。

每天夜里，她都能闻到血腥气味，那是肉眼看不到，却无处不在的鲜红血液，无声的流淌于她所在房间的每一处，甚至每一处角落，不必跨出去就能闻到那刺鼻的气味。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南宫妖娆隐约察觉到了放下仇恨重要作用，她也渐渐有些怀疑起来，是否一直以来她的执念深的厉害，以至于害了身边许多人跟她一起卷入这场不必要的厮杀而不自知。

她本该是高兴的，初为人母的欣喜会使每个女子看起来红光满面，不用涂抹脂粉脸上都会洋溢着微微的光，而那光景里南宫妖娆竟然全无半点欣喜之情，而是因为这件事反倒彻夜难眠，并非是她容易多疑，只是，自己那时强烈的恐惧，仍在事情过了很久之后，持续盘旋在她的脑海里不肯散去。

甚至在有时候，还能莫名听到乌鸦在叫唤，于是便想起老人们常说的，这是个不祥之兆这件事。她觉得离开其实是一件对极了的事，不说别的，在现在看来星辰大陆上的人都已经知道南宫妖娆和风陌然已死的消息之后，关于他们二人的说法却从未停息过。

这样南宫妖娆感到欣慰，至少在悲剧来临前她及时做了一件对极了的事，也算是为自己的孩子博得了一个平安快乐的将来。如果非要给出南宫妖娆一个选择，让她选是要前去复仇还是要隐居山林的话，现在的南宫妖娆已经不会再做任何多余的考虑，只会想方设法找到一个适合自己和风陌然居住的地方，好好避开这个世界。

因为风陌然给她的就是她现在的整个世界，而生而为人不能太过于贪心，既然得到了一个珍宝之后就该心满意足，如若再贪心下去只怕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得不偿失。

她没有后悔过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跟风陌然的僵持不下，并且一个人偷偷解决掉了灵兽的问题，她既然决定了离开，就该将之前陪伴她的都先给安置好，当然她也没有打算给风陌然留任何后退之路。

小的时候，她常常因为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而偷偷哭泣，在那些无助的夜里，明知道没有人会来帮助她，她还是选择了掉泪这个有些懦弱的宣泄方式。

现如今她知道，眼泪是最无用的液体，所能证明的只是你的无能软弱，为了向别人彰显你的脆弱博取同情，而倘若有一日眼泪可以为不想干的人流，而心内不再去计较是否流的值当的话，这样的人生大概才能被称之为有意义吧。

南宫妖娆来到星辰大陆之后的日子，似乎不是血就是泪，极少度过的快乐时光竟然是在之前风陌然受伤时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也渐渐萌生了想要放下一切，离开星辰大陆的想法，天大地大她不信找不到一个可以让自己栖息的地方。

一想到那些为了自己愿望无辜牺牲掉的人，她心里就一阵抽搐，钻心的疼痛使她想要忘掉那些痛苦的记忆都做不到。

当初为风陌然上雪姬山采灵芝的时候，她就以为自己已经活不长了，谁知道，最后死的不是她而是孤尘。

至今为止当风陌然提起雪姬山的事问到当初是如何救他的时候，南宫妖娆都会选择沉默。

心里的仇恨一开始就如一颗结实的种子一般在心里落地生根，而后慢慢在上头滋生出了愧疚和为难，就这么一步步一路走来，她看起来早已经成为无坚不摧的魔女，可是再好好想想这过程中她除了不断失去之外，似乎什么也没能得到。

在牢里见到爹爹的时候，看到他老泪纵横的样子，南宫妖娆就知道什么恨在这样忏悔的人面前已经烟消云散开来。

未来的路还很长，她自己或许可以一直执着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而她又如何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也和自己受一样的罪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