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月光，少女，苹果 (1/2)

也许在我们这几个人里，只有小风才是从来都没有变过的一个，律香川如是想着。虽然在之后的日子里，朋友、死亡、生存、逃避、执拗、放弃、追逐……，虽然危险而枯燥，但是大家却都聚在一起相互鼓励着。

“那小风那？她去哪里了？”高老大很容易就察觉到了一些东西，律香川平日里和小风走的最近，但是，刚才却没有提到小风的事情。

律香川抬起头，手里出现了一封信，上面写着几个字，娟秀而清丽，这是小风在为了刺杀一个文官的时候特意练习过的。

“大姐，我去看看小孟看上的那个男人。如果不好的话，我会杀了他。”高老大仿佛看到了那个笑起来很温和的少女，为了防止自己的姐妹被男人欺骗而只身前往龙潭虎穴一般。确实是龙潭虎穴，起码高老大等人是如此看着的。

“你为什么不阻止她？”高老大的声线稍微有些提高。

律香川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她？你比我更清楚。”她早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小女孩了。任何一个女孩子，一生都只能用着一副搓衣板的身材，还有，永远也不可能生育的身体，都不会对带给她这一切的人有好脸色。

当初，律香川之所以会同意，完全是为了报答高老大的恩情，但是如今这个恩情已经还清了。在律香川看来，这个大姐早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对她们如同家人的大姐了。她虽然知道自己的大姐当初为了她们失去了什么，那是大姐宁可自己失去，也不愿意让她们失去的东西。

但是，从她十一岁那一年开始，她的大姐就已经不在了，或者说已经变了。

默然，高老大没有在说话，看着这个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少女，高老大真的有些后悔了。

是的她确实是最清楚的。她的几个妹妹修炼的功法各不相同，但都有属于自己的缺陷。小风的武功可以让任何人都无法察觉她的存在，而且出招的时候无声无息。但是这却是以少女的眼泪作为代价的，小风永远都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容。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少女早已经失去了哭泣的权力。

而孟星魂，她可以隐身，并且拥有最快的出手速度。而缺陷，很简单。她的存在感已经低到了连她身边的姐妹都很难发现的底部。之所以会喜欢上六音，很大原因也是因为，六音能够感应到少女的存在。

小风想要走，没有人能够留得住，所以一般来说最危险的任务都是小风去完成的。当初选择的时候，就是小风直接把这个功法抢走的，因为少女不想让自己的其他姐妹，面对最强的危险。生死？少女并没有把自己的生死放在眼里过。

自己的这几个姐妹是她最宝贵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夺走。

“希望她不会有事。”高老大的眼神望向了京城的方向。好在她也要去那里了。

“大姐，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收拾东西了。”律香川低着头，对高老大说道。

高老大用手支撑着自己的额头，看上去很痛苦，也很无奈。

抬起一只在灯光里看上去很苍白的手，摆了摆，高老大没有说什么。

律香川抬手，拿起来桌子上的纸，那是小风留下的字条。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的停留。

高老大眼神空洞的看着房顶，没有什么神采，只有无尽的麻木。我是不是做错了。我给他们的真的是她们想要的吗？

在律香川走出房间的那一刻，高老大眼角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律香川走出高老大的房间，天空当中一轮明月高高挂起，虽然还没有到八月十五，但是月亮已经是很圆的了。

把纸条叠好。放进自己的怀里，律香川几个纵身，到了后院，那里有一棵树，一颗柳树，一颗十年前种下的柳树，她在上面修出了一个极好的位置，她可以坐在上面，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这棵树的某个部位很是光滑，可以看的出来，是人工修改过的。而且经常有人坐在上面，树皮已经磨得很是光滑了。

而此刻，小萝莉律香川就坐在这一枝树干上。

静静的，看着天空中的月亮。

这是她对母亲仅有的记忆，她失去父母的时候仅仅只有六岁，那个年纪的小女孩，很明显记忆不是很好，她甚至已经不再记得自己母亲的样子，但是却还记得那个应该是自己母亲的人，在临死前摸着自己的头发，说的话。

“香川，你记住了，如果以后一个人累了，受委屈了，就去看看月亮吧，母亲会变成月光，会永远注视着你。”这很明显是大人用来糊弄小孩纸的话，但是，律香川却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因为这是她最后，最后的一点安慰了。

“嗖。”一个东西以极快的速度飞了过来，听声音，体积应该不小。

律香川连头都没回，只是随便的挥了挥手，就把那东西接住了。

那是一只苹果，很大很红，看上去就是很美味的样子。

“小石头，你来的还是一样的快。”律香川拿起苹果狠狠的就咬了一口，入口甘甜中略带几分酸涩。苹果的汁液瞬间充斥着律香川的口腔，律香川并没有把它们咽下去，只是静静地咀嚼着。

没有脚步声，一道人影如幽灵一般的出现，没有声音，没有味道，没有丝毫的前兆。就如同鬼魂一般，突兀的出现在了律香川的身边。

这是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少女，淡紫色的瞳孔，和同样淡紫色的秀发让她看上去很是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