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佐为的故事 (1/2)

小光自从拿到爷爷快递过来的棋盘之后，令妈妈更担心了。虽然以前是经常对外面跑，玩到天黑了才回来，但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精力旺盛，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自从小光收到棋盘以后，经常一个人窝在卧室里面。美津子有时送点吃的过去，他也是在专心致志地一个人下棋。真的是一个人下两个人的围棋哦。而且有时可以听到他一个人在楼上自言自语……美津子把这个担心跟爸爸说了，进藤正夫只是说，小光总是三分钟热度，刚到手的时候爱得跟什么似的，等过两个星期就好了。

可是转眼都要进入三月了，小光还是和那时候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美津子上楼去叫小光下来吃饭。以前在楼下喊一声他就能听到，也许会拖拖拉拉，但是还是会下来的。现在要是在楼下叫小光，他要么应一声转眼忘光光，要么压根就没听见。所以美津子现在总是得去小光的卧室叫他吃饭。

”小光，吃晚饭咯。”美津子拉开门，果然又看见小光一个人在下棋。

“恩。”

“小光你到底有没有听见妈妈说话啊？”

“恩。”应了一声，手中又落下一子。

“小光！”

进藤光又落下一子，愣了半天，突然突然挠起自己的头发嚎起来，转过头瞪着美津子：“啊啊啊就怪妈妈，又输的这么快。”

美津子觉得很委屈，难道自己和自己下棋还有输赢？

小光又不能说是在跟一个千年的鬼魂下棋，只好悻悻地下了楼。

饭桌上，美津子试探小光。“小光，最近小明怎么没来找你玩啊？”其实不仅仅是小明，最近小光根本就没有跟任何同学玩过！进藤妈妈表示很担心啊，难道这孩子人际交往方面有缺陷？跟同学闹矛盾了？在学校被孤立了？

“……我怎么知道……”

“改天把小明叫到家里来玩哦。”

小光开始不耐烦。“妈妈，我跟女孩子玩不到一起去啊！购物啦星座啦什么的，女孩子简直莫名其妙。”飞快扒完饭小光就躲上楼了。

[小光，你怎么可以对妈妈这么说话？]恪守礼仪的来自平安时代的佐为觉得小光这样对母上大人实在是太不敬了！[妈妈也是担心你啊。]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现在脑子里想的全是围棋啊啊啊……]

确实自从拿到棋盘以来，小光就一直在跟佐为学习围棋。而进藤光也确实担得起天赋异禀这几个字。普通人要花大量的时间通过实战才能领悟的道理，也许小光在和佐为的一盘棋局里就能够掌握了。并且能够触类旁通，举一反三。这种感觉就好像自从小光上次自己与爷爷对弈之后，围棋的才能就像被放出阀门的水一样倾泻而出。

进藤光的心里也好像被天光照亮一样，迷蒙的雾气散去，只剩下对围棋的明了与热爱。这种来自心脏每一个细胞的热爱，就好像宿命一样。爱到即使过了一千年那么久，这种热爱也丝毫不会褪色。而且没有什么能比与佐为对弈更能快速学习围棋了。所以小光这段时间一有空就留在家里和佐为下棋。

随着小光对围棋的领悟加强，也越来越明白佐为是强大到怎样可怕的地步。虽然他永远都是温声细语，偶尔卖个萌，但是在围棋上，他是绝对的强者！强到似乎是从很高的地方俯瞰自己，强到根本不会有“下赢佐为”这种想法。所以小光也越来越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这个强大的棋士自我放浪了千年？

这个疑问已经盘桓在小光脑海中很多天了。

[呐，佐为……]今天终于憋不住了。

[什么？]

[你刚回到人世的时候，说有心愿没有了，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吗？]小光并没有忘记那时候佐为悲伤的表情，但是小光觉得，认识了这么长时间，那个领域或许是可以踏足的吧？

佐为又陷入了遥远的回忆，蹙眉凝视着小光。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小光却不觉得尴尬，静静等待佐为开口。不知为何，他有这种自信。[我那时候，是指导天皇下棋的棋士。]佐为开始用沉静如水的声音叙述自己短暂却满足的前半生。[每天每天都可以下棋，我感到很快乐，很满足。]

[可是有一天，另一个指导天皇的棋士说，天皇只需要一个老师。所以我们决定下棋来决定谁能留下。]

[正在我要指出他作弊的时候，他却污蔑是我。我们争执起来，天皇却说，太难看了。我只好继续下下去。可是我已经失去平常心了。]

[我输了棋，无颜留在京都。]

[我走到京城外的河旁，想要自杀。]

佐为在这里停了下来。这样的前半生对他来说，即使那时的屈辱、不甘仍旧留在心底，却好像失去了色彩一样苍白无力。没有阳光照耀的植物，即使活着，也活的没有生机吧？即使下了那么多盘棋，带给佐为的感觉却远不如与小光相处的半年里鲜活。

[然后，有一个人救了我。]小光细心地发现前一刻还沉静如水的佐为此刻有些哽咽。

[他下棋很厉害，而且跟我十分契合。我的每一个棋步，他都很了解。这种感觉，就好像灵魂终于找到了归宿。我不再想自杀，我想跟他下更多更多的棋！]小光发现佐为越来越激动。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消失了。]

[而我，是在等他。]小光发现佐为脸上是浓重的悲怆！

[那你好像很年轻就死了？]

[他消失之后不久，我便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