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压寨夫人（二） (1/2)

“放心吧，忘不了。”石艳艳道，“你说的话可也要算数，不然我做鬼也咒你！”

哐当一声，门被踢开了，二当家包扎好了胳膊，一见石艳艳，吐了一口唾沫：“他奶奶个熊的，老子还不信连个小娘皮都搞不定你！”

说着便要往石艳艳身上扑。

石艳艳抬头，冷冷地看了二当家一眼，道：“你就是个没种的男人。”

“什么？”二当家顿时大怒。

石艳艳继续道：“我说，你是个没种的男人。你若是有种，便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我石艳艳难道不配当个压寨夫人吗？”

这话大大地出乎了二当家意料之外，他呆呆地看着石艳艳，看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道：“你说，你说什么？给，给我当压寨夫人？真的？”

“怎么？”石艳艳圆眼一瞪，“你不敢啦？”

“我……我怎么不敢！”二当家顿时挺起了胸膛，他当了半辈子土匪，第一次见姑娘这么正气浩然地要求给自己当压寨夫人，当下热血沸腾，面皮黑红，大有老树开花第二春的意思。

“那你敢发誓吗？”石艳艳道。

“发什么誓？”二当家心潮澎湃浮想联翩。

“过门之前，不许碰我一个指头，”石艳艳照陆沉明教的一步一步把二当家带进坑里，“否则，你就是个没种的男人，活该一辈子抢别人婆娘，自己没婆娘！”

二当家的胸一阵起伏，也不知是激动还是气的，跟汹涌的大海洋似的。

憋了半天，这老光棍一梗脖子：“好，我发誓！”

“否则怎么样？”石艳艳道。

“你说怎样就怎样！”二当家道。

“那好，我可说了，你听清楚了别后悔，”石艳艳道，“否则你生儿子没屁|眼生女儿万人睡死了没口好棺材坟前荒草三尺长，乌鸦在坟头拉屎！”

“你！”二当家万万想不到石艳艳居然这么狠，当时听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沉明靠在门槛上，也是目瞪口呆，心道这姑娘哪是泼辣啊，简直是个泼妇嘛，只不过让她叫二当家发个狠点的毒誓，顶多也就是个天打五雷轰，谁知道她嘴皮子上下一翻，冒出来的话陆沉明听了都肝颤。

“你敢不敢？”石艳艳照陆沉明教的，一口喘息的机会也不给二当家，步步紧逼，目光灼灼地盯着这男人。

“我……，”二当家退了半步，忽然一拍胸脯，“杀人不过头点地，老子，老子有什么不敢的？！好，你够劲儿，当我压寨夫人是可着头做帽子——刚刚好，老子还就和你杠上了！今天我四十大寿，明天一大早，娶你当婆娘！”

“慢！”石艳艳响亮地一嗓子。

“又怎么了？”二当家道。

石艳艳悄悄地望了一眼陆沉明，陆沉明朝她点点头，石艳艳便道：“明天不成，我会算黄道，十三天过后是大吉之日，你——”

石艳艳一时忘了台词，朝陆沉明溜了一眼，陆沉明悄悄地伸出舌头咬了咬，石艳艳心领神会，道：“你要么就那天娶我，要么咱俩一拍两散，你要是来强的，我就咬舌自尽，死给你看！”

“好！”二当家深信不疑，“十三天就十三天，这么些日子也等不及，我就不是男人！”

陆沉明见计划成功，便不动声色地悄悄退出门外，临走，见石艳艳朝自己深深望了一眼，目光中有信任，期待，还有一丝隐藏在泼辣性格之下的恓惶，她说到底还是个弱女子，一个人身陷虎口，再怎么强悍也会害怕。

陆沉明便朝她郑重地点点头，走了出去。

一路顺顺利利下山，到山脚下，老远就闻到了一股香喷喷的烧烤味，皮三黄换了条新裤子，见着陆沉明，赶紧屁颠屁颠地赶过来：“恩人，您事都办妥啦？”

“嗯。”

“您的野味小的都给准备好了，两只大肥兔子，一只黄獐子，还有戴老八自己养的一对鸽子，老八还有差事在身上，不敢多逗留，托我把鸽子转呈给您。您看这烤得，还凑合吗？”

陆沉明瞥了一眼，兔子肥得流油，獐子皮脆肉嫩，那一对鸽子也火候正好，外皮金黄发亮，便道：“还行。”

“那……您是这就拿走，还是兄弟们烫两壶酒，您在这先吃会儿？”皮三黄道。

陆沉明皱眉：“在这儿吃？”

“老皮你猪脑子啊，”旁人以为陆沉明生气，赶紧打圆场，“恩人什么身份，哪能在这破地方喝酒，还不快麻利地给装起来，让恩人带走！”

眨眼功夫，一只沉甸甸的藤篮就交到了陆沉明手上，里面有用荷叶和稻草包扎好的各式野味，还有皮三黄孝敬的一壶老白干。陆沉明提在手上，谢也不谢，径直走了。

直到他走出去很远，皮三黄还在原地搓着手：“嘿，你说，咱们是不是给得少了？我就说再多放一条火腿嘛！”

“去你的吧，”旁人道，“那火腿都让你那槽牙啃过两口了，人家能要？”

夕阳无限好，陆沉明在灿烂的霞光中走进韩家庄，提篮的香味吸引了众多目光，等陆沉明走进韩立人的破草房，身后已跟了十来个面黄肌瘦的小鬼。

“唉！总算把你盼回来了！”一进门，村长韩放就重重地叹了一声，“你不要命啦，自个儿一人去三山洞？”

陆沉明扬了扬篮子：“三山洞挺好啊，人都挺热情，还送了我一篮子野味。”

当看到那只篮子里有些什么以后，韩放和守礼的眼珠子一起，差点没瞪出眼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