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韵抱着食盒赶回去,恰好赶上了王桂花做的席面。
至于她在哪里与少年做了什么,还有那少年是何身份,都被她随便扯了个慌搪塞了过去。
席面吃的很好,可那日夜里她却睡得并不踏实。
翻来覆去的,脑子里尽是那少年坐在屋顶上仰头望月的模样。
还有他离开时唇边那抹浅笑。
杜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头一次对一个陌生人生出了好奇人。
她想知道少年是谁,她有一种预感,少年定不是普通身份。
而她只有知道了他的身份,才不至于限于被动。
如今想来,他说的四年之约并非吓唬她,他有可能真的会来寻她。
她可不想整日里过的提心吊胆的。
梅花覆岭,南风过境之地姓江的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杜韵噌的一下翻身坐了起来,双手紧紧捏着被角。
脸色有些发白。
“难道说他是…….不会吧,怎可能”
她脑袋摇的拨浪鼓一样,一脸难以想象的表情。
下一秒,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急忙跳下床赤脚跑到了书架旁。
在一堆杂谈里扒拉了一阵,扒拉出了一本书。
急急忙忙的翻开,越来面色越难看。
“这……这造的什么孽呀”
她忽然夸张的哀嚎一声,然后将书丢出去好远。
她捂着脸走回床边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半晌,被子里又传出了一声哀嚎。
她想她往后恐怕真的没好日了。
第二日清早,杜韵顶着眼下两团巨大的乌黑出现在早饭桌子上时将众人都惊了一跳。
王桂花打趣她,是不是又做恶梦了。
她不理会王桂花,只管紧紧的盯着杜拾儿,目光游离涣散。
杜拾儿被她灼灼的目光盯的怕了,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于是他默默将小脸埋进了大碗里一个劲儿的喝粥。
“完蛋了”杜韵摇头默念一句。
“什么完蛋了”小帘开口。
“没什么”杜韵将脸埋进了碗里,咕噜咕噜的喝粥。
留下一桌子人莫名其妙。
新年第一天,王家三姐妹和杜拾儿都不用去学堂。
用过饭,王桂花见杜韵无精打采的兴致不高,便提议让她跟大女儿冰花带着几个孩子去街上逛逛。
外头虽然残雪未消,可日光明媚,新年第一天,街上必定热闹非凡。
杜韵去了,可傍晚回来时脸上依旧挂着旁人一眼就看的出的古怪的愁色。
王桂花那日晚饭,特意给她多卤了几个鸡腿。
杜韵平日里最喜欢吃的,可她依旧兴趣缺缺。
后来连着几日,她都是一幅无精打采心事重重的模样。
年初七,学堂武馆都开课了,王家三姐妹欢欢喜喜的去了云夫子的学堂。
杜拾儿被王桂花收拾停当抱了剑高高兴兴的去了武馆。
却没发现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跟在他后面一同去了武馆。
武馆是镇上唯一一家,虽门庭朴素甚至有些破败,但学武的人却不少。
武馆的师父今日教了一套拳,杜拾儿与一帮年纪不等的少年们聚在院子里像模像样的打拳。
没人发现武馆紧闭的门口有个身影正撅着屁股透过门缝往里面看。
看了有一个多时辰才离开。
午饭后那身影准时出现在了门口。
翌日上午,那身影照旧出现在门口。
下午,那人推开了武馆的门。
“你谁呀”一个少年见有生人,警惕的开口。
“杜春山他哥”
没错,那个趴在武馆门口盯了两日梢的人正是杜韵。
她懒洋洋的开口,语罢走到正专心制止打拳的杜拾儿身旁。
杜拾儿打的认真,并不知道杜韵来了,直到一只手忽然触上他的鼻尖,他才倏然察觉。
转头发现杜韵正站在他身边,笑意瞬间浮上了脸庞。
“哥,你怎么来了”他惊喜道。
“来找武馆的师父”杜韵擦掉杜拾儿鼻尖的汗珠子,懒懒道。
“小兄弟找我何事?”斜里插进一个浑厚的声音。
一个四十来岁穿着素衣面貌普通的男子站在台阶上,神色温和的看着杜韵。
“来找先生谈些事情”
杜韵走过去立在台阶下,语气恭谨。
杜拾儿一愣,好像是头一次看见杜韵那般正经客气。
“噢,既是有事要谈,便随我来”
那位师父也不在意杜韵一个小少年要与他谈什么,径直转身进了屋。
杜韵顿了顿跟了进去。
“哥……”杜拾儿想跟过去。
“在外面等着,不许靠近房间”杜韵转头。
杜拾儿一怔,没有在跟过去,回到了原地,想了想继续打起了拳。
房间里,男子为杜韵倒了一杯茶“不知小兄弟有何事要与我说”他笑道。
“夫子觉得春山那孩子如何,可有习武的根骨”
男子似乎是没有想到杜韵问得是杜拾儿习武的根骨,喝茶的手一顿。
“根骨普通”
杜韵呼吸一窒“那……”
“莫急,此小儿虽根骨普通,可贵在心坚志坚”中年男子轻笑。
笑声里三分随意,七分淡泊的洒脱。
听的人如清风拂过心间,杜韵心头一跳,才仔细去打量男子。
及其普通的容貌,却是一张及其周正的脸。
不过两眉心处却横着一道细小的疤痕,有些像剑痕。
那道剑痕给一个看似普通人瞬间添了几分江湖气息。
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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