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沾染 (1/2)

江禾的脑中一片空白。

小莲在窗外偷窥着屋内的一切，看着屋内无力挣扎的江禾，她第一次觉得，生而为人，她从未这么卑劣过。

她想起娘说的话，人不是天上的仙家，总有犯错的时候。她用这句话仓促地宽恕自己。

从儿时起，她就是个无比胆小怕事，且惧权势的人。若是毒害金宝失败，她怕极了被鞭打，在苦痛的桎梏中死去。

几滴豆大的眼泪被风卷起来，也不知是为江禾悲哀，还是为了她自己。

外面，晴空万里。

江禾的目光穿过破碎的窗纸，与小莲卑怯的眼神相撞。

她看到门外的人悲伤的表情里流露出几分淡漠疏离，更甚是冷血无情。

只那么一眼，小莲再不敢看过去。她才刚宽恕了自己，她不想为了江禾有了悔意。

肃王后那一句告诫伽禾公主要时时刻刻地以贤德示人终究在人性的泯灭前，破碎了。

金宝正在兴致上，掀开糊着江禾的那层破布，将舌尖探进去，企图敲开她的嘴。江禾没了力气任由他蹂躏，他越发的满足，含糊不清的说着胡话：“我要把你的肚子搞大，臭女表子！”

只那么一瞬，她想起了刚才站在门口的小莲，竟被她欺辱至此，若是连这么个下人都斗不过，她又何须再谈国恨家仇！

为了一个金宝失了贞洁还不够，还要再搭上性命，那她便是这世上最愚蠢至极的人！

江禾睁开眼，正对上金宝扭曲的五官，她咬住了他蠕动的舌头，他因痛感脸上的五官都挤到一起。金宝拼了命抓起江禾的肩膀往地上狠狠地摔，后脑砸出血迹来，她还死命地咬着不放。

他见不管用，于是拎起她来，砸在墙上，发出邦邦的声响，江禾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金宝惨叫着，他的眼中满是惊恐。

她竟将他的舌头生生地撕咬下来！

他想说话，口中却只剩喷涌而出的鲜血，他怕的要命，嗓子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他甚至，还看到那个女人狠狠地踩着地上的红色，她在笑。

她在笑！

他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想喊娘，往日他喊了娘，他娘准会来救他……他警醒自己，他可是王妃小厨房御用的厨子，这是多么至高无上的荣誉，青天白日里讲什么荒唐事，他怎么会死！

可是，为什么血止不住了，他痛的要命，他怎么能死，那些钱他都藏着，他还等着找个媳妇儿……

他听到那女人在笑，笑的得意极了。

江禾在笑，她抑制不住地大笑着，内心滋生的恐惧已经将她的理智冲散。

原来，杀一个人也没那么难，你看，他这不是死了？

金宝闭上眼的那刻，他听到江禾说：“你是你惹我的代价……”

他没了气。

江禾瘫倒在地上大哭起来。

王婆子听小莲说了金宝与江禾的事情后，装装样子地夸道：“亏得你有心，那毒妇竟想害我的的儿，也不想想她是什么位置，她算什么东西，还想杀人？”

小莲见王婆子露出颇为傲慢的表情，自以为得了她的欢喜便顺势问道：“王妈妈，那给我娘治病的钱……”

“等你入了我们王家门，自然有你的！”

“可我娘等不了……”

王婆子剜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活了那么大的岁数也不算枉活了，还不如早早归西了来的痛快！”

小莲手心一紧，恨的牙痒痒，跑来报信没捞到半点好处，真是可气！可那糟婆子刚才又说要入她王家的门，细细一想，怎么都逃不过金宝的迫害！

“王妈妈，院儿里的花儿该换换水了！”

有人喊她做活，她没好气地小声咕哝：“天天干不完的事儿，你怎么不把那水缸里的脏水喝了！烦死了！”

小莲气得好容易才顺下去一口气，她望向了西宅的方向。

晚间，天微亮，到了该给香榭阁上菜的时辰，却半点看不到金宝的踪影，管小厨房的来问王婆子金宝的下落，王婆子不知，问了一圈也没个所以然。

忽的，王婆子大气都不敢出，她想到了小莲说江禾那个臭女表子要毒害金宝，顿时忍不住悲恸大哭：“我的儿！”

众人皆不知发生何事，只见她大哭着手无足措地奔出门去。

几个爱看热闹的紧忙跟在她身后，王婆子还拉着小莲指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西宅去。

一开那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看到屋内一幕，更是把几人吓了个魂飞魄散。

只见金宝张着灌满血的大嘴横躺在一片污迹中，屋内找出几块零散的布料，王婆子急的红了眼，抓住小莲的领口，质问道：”这分明是你穿过的衣物，是你杀了我的儿！”

小莲惊慌失措，连连否认，辩解道：“这怎么可能，刚刚我们分明是在一起的，若真的是我，那我也不该把这衣服留在这里，还跑去报信，让王妈妈冤枉！”

王婆子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照着小莲脸上连扇了七八个顶响的巴掌才解气，众人使出了拉牛的力气都拽不住她！

小莲忍不了这委屈，急的号啕大哭，“定是江禾想嫁害我，王妈妈不是最清楚她的为人！”

几个婆子也一面附和着，一面又叫她冷静，一时忙得不可开交，差点心力交瘁。

此时，李管事也知道了金宝一事，恨的直跺脚，转眼便去找谢婉诉苦告状，那时谢婉正瞌睡的紧，听到这话也不免来气，两只眼睛一瞪，瞬间清醒了过来。敢在她的眼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