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赃张俊,秦桧做的滴水不漏,就如一枚鸡蛋一样,只要外壳不烂,根本找不到缝隙。
他奉旨缉捕疑犯,搜集到张俊一大家子的证据后,他把疑犯、证据、证人都移交到大理寺,让大理寺去后续审理。
这样做循规合法,他也置身事外,不给别人留下口实。
大理寺卿万俟卨是秦桧心腹,是这次张俊谋逆、刺杀太子案的主审,不用说陪审肯定是万俟卨的心腹。
秦桧来到大理寺,万俟卨便屁颠屁颠跑过来,满脸春色道:“哪阵风把秦相吹来了,秦相到来,大理寺即刻生辉,下官也觉得精神飒爽无比??????”
秦桧摆摆手笑道:“行了!行了!再捧就把老夫捧到天上去了,掉下来屁股定会摔成两半,老夫还想舒坦些活几年!”
二人又打些哈哈,衙役端上来茶水。万俟卨屏退左右,低声问道:“秦相有何指教?”
秦桧喝了一口茶道:“今日无事,便来大理寺转转,领略大理寺风光。哦!差点忘了,陛下心急案情,一直催问进展,不知??????”
万俟卨道:“张保那厮是个软骨头,打了一顿全部招供了。张俊谋逆案证据确凿,证词都整理有序,证人都签字画押了,唯一遗憾的是……”
秦桧目光如炬,似一道闪电照在万俟卨脸上,而后冷冷道:“有何遗憾?”
万俟卨诉苦般道:“秦相,那张俊骨头太硬,打死都不招!”
秦桧淡淡道:“那就打死!”
万俟卨闻言吓了一跳,不相信似的道:“秦相,张俊有丹书铁券,打死不好交差!”
秦桧面无表情道:“张俊谋杀太子,叛国谋逆罪名确凿,丹书铁券护不住他。待我上书陛下,即可收回丹书铁券,这不足为患!”
万俟卨见秦桧来真的,忙道:“秦相,张俊是主犯,他不招供画押,若死在狱中,如何定罪?”
秦桧没有接话,换成聊天口吻,细声细气道:“老夫在市井闻听,万大人破案神速,审问犯人绝招频出。好像有什么……老夫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说什么招供的画押打死,不招供的打死画押。哎!老了,记性不好,万大人见谅!”
万俟卨清楚,他虽说是秦桧的党羽,办不好这件事,他就会成为阶下囚。秦桧阴险狡诈,睚眦必报,翻脸不认人。刚刚这句话听似轻描淡写,其实就是支招并暗含威胁,如果不按他要求办事,他会翻老账,到时候自己的大理寺卿便做到头了。但随便弄死有王爷头衔的朝廷重臣,就会让朝臣抓住把柄,到那时若秦桧不认账,自己百口难辩。
万俟卨小心翼翼道:“秦相,张俊非一般犯人,这样做不是不行,而是得有指令。秦相,你看这……”
秦桧清楚万俟卨在讨要纸面的东西,出事后他好逃避责任。你当老夫是傻子吗?你推卸了责任,我变成冤大头,可能吗!
秦桧似乎躺在椅子上睡着了,他迷迷瞪瞪说:“老夫还听说过,有些高官犯重罪招供后会顿然醒悟,而后羞愤难当,便在狱中自杀身亡……唉?你说万大人,这事发生后,别人相信不相信?”
“相信!相信!”
万俟卨嘴里回应,脸上还是露出此事难办的表情。秦桧见状,起身冷冷道:“万大人,老夫只问你一句,你照实回答就行!”
“秦相请讲!”
该下最后通牒了,万俟卨闭着眼睛都能想到是什么话,不外乎你到底做还是不做等生硬的责问。他早想好对策,一句下官尽力而为就可接招。
“君要臣死,下一句是什么?”
“臣不得不死!”
万俟卨顺口接住后愣住了,驴唇不对马嘴啊!这话什么意思?
“万大人真是博学!”
秦桧说完,拂袖而去。第八书吧
万俟卨持续发愣中,秦桧走了都浑然不觉,待他反应过来跑到大理寺门口,秦桧早没有人影了。他在门口站了良久,喃喃自语:“这是陛下的意思?”
张俊死了。
大理寺报告中说是张俊对自己罪行供认不讳,他招供后痛哭涕零,羞愤难当,连称有负圣恩,以头撞墙要以死谢罪。大理寺陪审官员安抚好张俊情绪,看着他进了牢房,谁知半夜他用腰带自缢于狱中。
证据确凿,一切就绪,赵构怒气冲天,下旨严办,且杀死太子,罪加一等。
于是张俊一家人活到了尽头。
张俊及五子右奉议郎张子琦、右宣教郎张子厚、承奉郎张子颜、张子正、张子仁协同妻儿奴仆全部斩首。幼孙张宗益也不放过,因为他也有谋反罪证据。
张保参与谋匿并伙同刺杀太子,其子张子仪、张子安、张子文及妻儿全部斩首。其父母老迈,且不知情,责令回老家,此生禁足。幼孙张宗颖牢中出生,免于罪责。
一家人只保住了两老一幼。
秦桧心中如同吃了人参果一样甘爽,至此他脚踩三只船的策略就算真正实现了,三只船都很稳。
金人这只穿肯定稳。革新法、清朝堂、杀太子,哪一条都是颠覆建炎朝堂的行动,尤其是太子死了,赵构再没有帝位继承人,建炎朝堂将会乱成一锅粥。
死了儿子,赵构肯定高兴不起来,但对秦桧来说这无关紧要。现在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臣都听命于他,一切都是他说了算,皇帝只是说准奏的工具。建炎朝廷这只船,掌舵人一直是自己。
孙傅死后,秦桧没有扯出他,就是为了平衡三只船,赵桓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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