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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太后的千秋节办的并不盛大,却极是热闹。

只要是有资格太后娘娘跟前露脸儿的，全都上赶着去行个礼,问个安，祝其千岁吉祥。

卫太后收到寿礼，光礼单就记满了三箱子。

本来挺乐呵的日子，却出了意外。

这意外并非出寿宴上,听到禁军统领赵东风的回禀,内务府总管先松了口气。自陛下登基，内务府任上已折了三任总管，到这一任,拒内务府是众所周知的肥差,不过,这任总管是只求平安，不图富贵啊。

赵东风的话说完，卫太后已面罩寒霜，晚宴当场就解散了。卫太后召集内阁议事，“哈木尔一直住静心院，今儿也怪，静心院说起火就起火，哈木尔说没就没了，这事儿也稀奇。”

李平舟沉声道，“请太后谕令，马上封锁九门，帝都城里，严查出入。并着令九门提督，细细查访，刑部描形画影，发缉补文书。”

卫太后眉尖儿微蹙，却又一瞬间舒展开来，一只手握住榻椅精致的扶手，温声道，“严命九门细细查访就是，若十日内无结果，就跟鞑靼说，哈木尔王子水土不服，暴毙而亡。”

欧阳恪道，“太后娘娘，哈木尔毕竟是……”

“是啊，哈木尔是鞑靼王子。”卫太后的眼睛望向欧阳恪，微微笑道，“也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王子罢了，当年，哈木尔手，也没能阻止鞑靼入关哪。别说如今做鞑靼可汗的是他的叔叔，就是他的亲爹，一个的份量终究是微不足道的。”至于远鞑靼的晋国公父子，管他们死活呢。卫太后从未把这俩放心上，内阁与宗室不睦，也未多嘴问一句，若是晋国公父子有个好歹要如何？

“这件事，就这样处置，李相，看如何？”卫太后问。

李平舟总感觉卫太后对待哈木尔的态度太粗率了，委婉道，“先前陛下一直待哈木尔礼遇有加，鞑靼临城，都没杀了他祭旗，老臣觉着陛下留着哈木尔，怕有其深意所。”

“是啊，皇帝原打算着将来靖平西北，放哈木尔回去做个傀儡什么的。”

听到这句话，李平舟心里当真有些不好过。一是，皇帝陛下纵使志向高远，如今生死不知，李相担心又着急；其二，这种有关国家宏观建设的话，皇帝陛下不与他这首相说，倒与个深宫老娘们儿叨叨，实是本末倒置。

卫太后一叹，“皇帝向来心慈面软的，看这哈木尔留不留倒罢了，每日山珍海味的供奉着，将来也不一定好用。”

给卫太后这么一说，大家也觉得，其实哈木尔倒也不怎么重要，大惊兄，小题大作的，实有些过了。徐叁躬身问道，“娘娘，不知陛下的病可好些了？”

卫太后的唇角绽开一抹浅笑，种种愉悦自眉目中弥散开来，温声道，“实是祖宗庇佑，张太医说，顶多再有一个月，皇帝就能醒过来了。”

听到这消息，尤其太上皇生死没信儿时，这实再好不过的消息了。若是皇帝陛下再不清醒，他们就得防着外戚掌权之事了。

李平舟这样刻板的，脸上都不禁露出笑容，连声道，“陛下福泽深厚，实乃大凤朝的吉兆啊。”甭管以往明湛再如何的不靠谱儿，过了几个月没有皇帝的日子，李平舟多么怀念明湛当朝的岁月啊。

徐叁等纷纷附和，马屁如潮。

清流看来，皇帝陛下的病情有了起色，这实是比太后娘娘的千秋节更值得庆祝的消息了。

倒是此大好事，竟是从徐叁的嘴里问出来的，使得这老小子太后娘娘跟前儿拔了头筹，实让不嫉妒也难哪。偶有嘴酸谈及此事，徐帝师便言辞恳切的解释道，“太后娘娘是陛下生母，素有慈悲之心。”且不论卫太后为到底咋样，对明湛是没的说。顿一顿，徐帝师继续道，“陛下贤孝，对太后娘娘满心孺慕之情。想着，若非陛下病情好转，太后娘娘断没有过千秋节的心情的。为臣子的，心里又实惦记着陛下龙体，故此多嘴一问。”

纵有不服，也得佩服徐帝师。能给皇帝为师，果然俱非凡品哪。

其实徐叁心下对林永裳的懂事极为熨帖，也不知林永裳哪里来的把握，直接来信给他送的“大礼”，否则，皇帝陛下病了这么久，徐叁还真不敢开口问。若是如现这般陛下病情将好，则皆大欢喜；若是相反，难免给卫太后添堵。

林永裳这小子，实太会做事了……徐叁咂摸着，日后林永裳来求亲，还真不好太为难他呢。

至于林永裳从哪儿得的消息，这件事，打死林永裳，他都不敢透露一个字的。

话说也是赶得巧了，林永裳这，没事就喜欢乱逛。当然，他最喜欢的是与他的盈玉妹妹一道游山看水互诉衷情啥的，偏如今名不正言不顺差一道手续，林永裳为徐盈玉的名节考虑，只得一个出来。

世上有明湛这种喜欢白龙微服的帝王，也难免有喜欢微服私行的总督大。

林永裳便是一例。

话说，早上林永裳起床，梳洗后打了趟拳换了身衣裳就出门了。林永裳骑着头小毛驴一路慢悠悠的走着，就走到了扬州府的城门前。

扬州城繁华，晨曦初起时，城门处就已是来往，商族频行。

林永裳会来，自然是有原因的。他听说现城门官会勒索进城的百姓、加收入城费啥的，这才来顺便暗访。林永裳正坐城门根儿的早点摊子上吃油条，就看到一行进城。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镖行。

这倒是常见，镖行保的东西，也包括口内。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