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厨娘 (1/2)

翌日。/p

秋纹起了个早，做了早饭，见欢儿睡得正香，就去收昨天晾晒的衣裳。燕山白天长，阳光好，大凡洗晒的衣裳，经一个晚上的风吹，明天一早也就干了。/p

秋纹洗了三娘的衣裳，要给她送去。/p

待走到馄饨铺子，秋纹抱着个木盆，一瞧，铺子已经开门了，里头早坐了几个吃馄饨的食客。三娘正忙碌。/p

“三娘，你的衣裳。”/p

三娘先时没听见，一个五十多的老头就过来提醒：“老板娘，有个漂亮姑娘叫你呢。”三娘这才回了头。/p

她热枕招呼秋纹坐下吃馄饨。/p

秋纹说有事。/p

“啥事儿？”/p

秋纹不瞒着她：“将军让我授课，给那些酒楼茶馆里的姑娘教授教授如何做饭捏面食儿。以后离开了，也是一个手艺。”/p

三娘就说这个好。/p

她抱着秋纹洗的衣服，闻了又闻：“真香？这是用什么洗的？为甚我洗的衣服就没这香味？”/p

“皂角。”/p

“皂角？那是什么？”/p

“一种树上结的果实，掰开了，拿出里头的豆粒儿，放在衣服上搓洗，不管洗什么，衣服总是喷香喷香的。”/p

三娘就说懂了。她没见过皂角树。不，她见过，但没人告诉她，这就是皂角树。虽三娘长得风骚好看，但燕山的百姓可对她有些偏见。一则，他们瞧不惯异域番邦的人，尤其是漠南人，在他们眼里，这些人不是做强盗，就是接帮的骗子，没一个好人。一则，三娘一个人来燕山，鬼鬼祟祟的，谁也说不上她是个什么来路。/p

看待虽不一，但这并不妨碍燕山的百姓起早儿来她的馄饨铺子吃东西。/p

“你不认识，有空我带你去辨识辨识。”/p

三娘就叹气：“实则我在这里没个朋友。我洗个衣裳可是尽往上面抹好闻的花露水儿，花露水儿也费钱。”/p

秋纹说不吃馄饨。/p

三娘就道：“你要给她们授课，可得小心一点。我听说那些姑娘都在里头混成了人精，极难对付。我担心你吃亏。”/p

秋纹就笑：“我只是教她们做东西，如何就能吃亏呢？”/p

“你是不知道里头的厉害。那些姑娘，都是有人包养着的，白天卖艺，晚上卖身。她们不缺钱，压根不愿意跟你学技艺，将军估摸错了。”/p

“真的？”秋纹不信，人都有向上之心，向善之心。难道自食其力不比依傍别人过活更好么？/p

三娘就道：“女子比不得男子。依我看呀，这天下的女子都是软骨头，没骨气的，既有现成的银子，又哪会愿意靠自己的双手劳动？”/p

“到底要试一试。”秋纹并不赞同三娘的话。/p

“好，但我保定你会失望。”三娘见秋纹不吃馄饨，也不勉强，又去灶台忙碌了。/p

待秋纹回去，欢儿已经醒了来，正端坐在椅子上，吃着早饭。陪着他的，正是溪墨。欢儿吃得很香。秋纹定睛一看，发现欢儿的碗里多了几块大鸡腿。/p

“早上，吃油腻的鸡腿并不好。”/p

“也并不油腻。”/p

溪墨疼欢儿，只想让他长得茁壮。/p

秋纹就不语了。早上她炖了嫩嫩的鸡蛋，还摊了煎饼，还有厚稠的粥，够饱了。/p

欢儿就道：“秋纹娘，这是爹爹的好意，我不吃不行的。”他一脸的满足。/p

吃过早饭，溪墨又教授欢儿写了几个字。欢儿聪明，一一记下了。欢儿年小，秋纹和溪墨有事，不宜让他一人独留房中，还是要找个妥当的人看着。/p

溪墨找来自己一个随从，交代了一番，那随从就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九连环，送给欢儿，且与他玩耍。/p

秋纹便和溪墨往军营附近一个最热闹的酒楼去。/p

酒楼的老板已经悉知了溪墨的意图，面上并未多抗拒。到底人都有年老色衰之时，一旦不能唱了，不能跳了，靠什么营生？就靠年轻时候积攒下的几个银子，那也不够！/p

只是，这掌柜的提议，莫如还是等下午，到了下午打烊的间歇，无人来吃饭，姑娘们也都有空，如此才能愿意。究竟她们真愿意还是假愿意，掌柜的两眼一翻，天知道！/p

他不过顺着史溪墨将军的意，也有为姑娘们思虑前程的打算，存了一点善良之心，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将姑娘们一个一个地请来，广而告之。/p

姑娘们多有不屑。/p

她们虽然出身贫困，但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每天吃喝现成的，不过卖弄几下嗓子，跳几下曲儿，喝几口小酒，就能挣银子，有何不好？更有的，晚上还被经过的客商短包，住进精致的屋子，有婆子丫头伺候，心里还自以为美得很。/p

除了自愿卖身的，其他的姑娘，也恨自己的爹娘哥嫂。心狠啊！家里一落魄了，没钱周转了，就想到买女儿妹妹。既卖出来了，也就与他们生死无干了。这样一想，心里一痛，就越堕落。/p

越是堕落，来的银子也就越多。/p

今儿，掌柜的可是好不容易将姑娘们召齐了。/p

为此，他也犯了一会难。因她们并不都在同一时辰出场。还有晚上熬了夜的，现在正睡觉，没奈何，掌柜的香气将军的命令，还是催促婆娘去她们的屋子叫醒了。/p

姑娘们大都不耐烦。/p

好好儿的，又要生事！/p

一个说：“大将军都不管，他一个老二的尽多事儿！害得老娘觉都睡不安稳！”/p

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