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命运的岔道 (1/2)

威斯康丁斜躺在床垫上，伸直了双腿。这里是他的卧室，奢华且温暖。由于主人有洁癖的关系，整个房间干净得一尘不染。现在威斯康丁正支起脑袋，悠然的品尝红酒。他面带微笑，沉静的目光俨然像是在欣赏艺术品。

在威斯康丁的正对面，阿妮端端正正的坐在软椅里。侍女为她换上了蕾丝衣裙，看起来像是个昂贵的洋娃娃。阿妮把双手按在膝盖上，没有什么表情。她的长发被仔细梳洗过，散发出青玉般的光泽。

“绝品，可惜了……”

威斯康丁摇摇头，既是赞叹，又非常惋惜的自言自语。在他看来，阿妮犹如稀世的钻石，却在加工的过程中受损，结果遗留下了无法挽回的创伤。

交叉贯穿阿妮脸颊的伤疤泛出暗红色，仿佛秃笔在绝世名画上留下的污痕。她的清丽容貌原本足以俘获任何一个男人，现在则大打折扣，需要威斯康丁仔细观察，加以想象，才能揣摩出曾经的完美。此外阿妮的左手和右脚也绵软无力，肌腱早已断裂，失去了作用。她是一个美丽的残废，或许在大多数人的眼里，连美丽也谈不上。

但威斯康丁懂得欣赏残缺的魅力，他的人生从来没有完整过。从阿妮的身上，威斯康丁找到了令他心悸的部分。在看到破烂不堪的阿妮时，威斯康丁很容易的就会联想到，自己那污秽不堪的童年，即便用光芒万丈的现在也掩饰不了。

“只有我能接受你，这就是命运了。”

威斯康丁慢慢的把酒喝完。然后向着阿妮伸出了手。他想去碰触阿妮的脸颊。但又把指尖僵在半空。阿妮无言的移动视线。目光冷如寒冰。她像是有生命的木偶一般，向威斯康丁投去拒绝的眼神。

“你……在鄙视我？”

从阿妮的瞳孔深处，威斯康丁读出了一些内容。他哑然失笑，站起来摊开双手说道：

“我可是王子殿下，受神宠爱的真龙骑士。只要我愿意，任何一位贵妇人都会乖乖躺到我的床上去。你竟敢……好，那些都是虚像。”

威斯康丁再度与阿妮对视，从那毫不动摇的冰冷中读取到了什么。他忽然有些气馁。握紧了拳头说道：

“没错，我是婊子的儿子。这是我的荣耀，也是我承认的自己。很抱歉对你撒了谎，看来你是一面诚实的镜子。我们应该相处得更好一些……对了，你想吃点东西吗？”

威斯康丁招呼侍女，送进蛋糕和布丁。他饶有兴趣的托着下巴，看阿妮慢慢的吃东西。阿妮显然不擅长使用叉子，连握法都搞错了。威斯康丁发出‘嗤嗤’的笑声，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当做是饲养一只有趣的宠物。

带着这样的想法，威斯康丁兴致盎然的叉起一块蛋糕。阿妮正努力的用叉子戳葡萄。对威斯康丁送过去的蛋糕视而不见。

“抱歉，打扰了。”

老管家爱德华推门而入。打断了威斯康丁的恶质玩笑。他扫视了房内一眼，然后向着面露不悦的威斯康丁说道：

“两周后，千法城和奥特兰将正式联姻。是丝绸假面送来的情报，我觉得您应该看一下。”

“说得详细点。”

威斯康丁丢开叉子，重新为自己倒了杯酒。丝绸假面是中部大陆最有实力的情报贩子，跟众多的势力关系密切。他们也兼营mài_yín，毒品，奴隶买卖，暗杀等业务，是黑暗世界的帝王。据说隐秘之神维克那，暗夜女神莎尔也跟丝绸假面有关联。祂们的信徒最擅长在黑暗中活动，掌握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婚约双方是柯特和芙兰，千法城的下任城主，以及奥特兰的公主。”

爱德华戴起金边眼镜，认真读出手上的小纸条。稍后他抬起头，有些担心的说道：

“不出意外的话，奥特兰也会跟杰彭联姻。您知道的，杰彭事实上已经被灭国了。如果教廷再不做点什么，恐怕布列颠也会支持不下去。”

“我管布列颠去死？那是大人物们操心的事情，跟我没关系。倒是柯特，他很有趣。听说他跑来阿瓦隆大闹过一场？还打了所有的祭祀的脸。现在他又要娶芙兰公主，一个有术士血统的小女孩。真是敢想敢做啊，我欣赏他。”

威斯康丁事不关己的评论，显得兴致勃勃。他忽然听到响声，回头皮一看，发现是阿妮掉落了叉子。阿妮正全神贯注的在倾听，木偶般的脸上竟然浮起一丝期待。

“哈哈，你对订婚感兴趣吗，我的小公主？”

威斯康丁快步走过去，替阿妮捡起叉子，随手用衣角擦干净。他无视叉子塞进阿妮手里，然后笑容满面的说道：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订个婚。婚姻是很好玩的游戏，你会喜欢的。”

结果阿妮把叉子朝着威斯康丁丢过去，自然是没有打中。威斯康丁用两根手指夹住叉尖，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他耸耸肩，向着快要看不下去的爱德华说道：

“啊，我被甩了，真是活见鬼。把这位小姐送去水牢，让她清醒一下。另外替我准备一份礼物，我要去参加柯特先生的订婚仪式。国王陛下还没有公开跟千法城撕破脸？他们会欢迎我的。”

威斯康丁随意的做出安排，恢复了喜怒无常的个性。在爱德华的命令下，两名侍卫走进来，把阿妮拖了出去。威斯康丁满怀期待的目送阿妮离开，他看着阿妮一瘸一瘸的迈步，但终究没有等到阿妮回头，哀求自己的饶恕。

当天夜里，在冰冷污秽的水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