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 (1/2)

面前负手而立背对温言的身影越加清冷起来“退下吧。”

“师父，弟子不想冒犯，但弟子委实好奇……这么多年来，言儿所打探的消息，一切都在师父掌握之中是不是？甚至包括与东方笑相遇那一刻，师父便已预见了今日是不是？”

“退下。”

声音无甚大，却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仪。

“是。”半跪人影终垂头敛眸“弟子告退。锎”

…………

………郎…

日暮眼见西陲

再洗漱干净回到自己寝院时，东方笑抬头瞅了瞅天色，算着时候差不多，又让小青搬出古琴，坐到窗边练习指法。

对于师父所传授的琴艺，她不论每日多疲倦都会坚持练习，虽然她对这些高雅之物感触愚钝了些，但毕竟勤能补拙，如今虽未有什么高山流水成就，但指法却是精进不少。

毕竟冰巳亲传给她的一切，她都不敢怠慢。

安排小青布置好一切，东方笑轻车熟路撩起裙摆入座，一手翻阅《琴经》，一只手拨弦试音。今日因心情尚好，琴音越发流畅起来。

这琴经是冰巳去年生辰时传给她，如今已然看过大半，最初满篇都是指法；后来便是一切容易练习的片段，收尾时则是一些心德。

《琴经》是冰巳特意为东方笑所作，字里行间语义浅显易懂，东方笑最初接到这书时笑逐颜开，不过后来则是越翻越疑惑。

冰巳最初将这书传给她时告诫，只可一日一页练习，不可逾越翻看，东方笑谨遵教诲，于是便造就了今日方才发现此书古怪之处。

经书中晦涩难懂的字眼都被师父细化解说给自己成白话也就罢了，可到后半部分时，这关键字眼中时不时蹦出个简体字算是什么事？

这现代字也跟着自己穿越时空了么？

东方笑疑惑蹙眉，干脆叫来小青，指着书上一段琴谱让小青念，结果开始还是流畅的，到后来猛然顿住，满脸无辜望东方笑“小姐，小青不识字。”

不，她不是不识字，她只是不认识简体字而已。

见微知著，小青身为自己丫鬟及伴读书童，虽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字还是认识的，但这简体字她没见过，便说明这时代尚未有简体字出现。

既然古人未曾见过，那师父又是从何得知？并有意无意的，将《琴经》中关键字眼替换……

心中有了疑惑，东方笑收了琴谱无心再继续看，遣走了小青后，唯有心事重重有一搭没一搭勾弄琴弦。

铮铮流水声响自指下流出，有如清脆冰破———绕梁不愧是宝琴，不过将将用力，清音空旷，便谱出一段摄魂空灵。

这琴音似乎有静心之用。

东方笑顿下手中动作，心头烦闷之感随之归来，再拨弄琴音时，淙淙琴音入耳，心境再度沉寂下来。

净心。

脑海没由蹦出这样的字眼。

这么多年来，自师父赐自己琴谱之后，自己不记得多久未曾谱出整段曲子，而今再连番勾指时方才发现，此曲此指法异于普通琴音。

指下高山流水，心头尽是空旷，这琴音仿佛能将人送到另一个精神世界。

心下耐不住好奇，思虑再三，终究连翻两页找到一篇琴谱，皓腕悬于弦上，忍不住试探勾指按压。不屑片刻琴音便激荡流泻而出，琴音连成谱后，东方笑但觉心脉相同，周身沐浴一片温暖之中，丹田真气跟着不受控制循坏流转，劲气迅速凝聚上指尖。

这感觉似乎在吐息运功，但又与平常不甚相同。

片刻后，东方笑只觉指尖内力凝聚越来越重，到最后想要收手时已然来不及，真气盘旋指上爆发不出，不受控制迅速流转周身乱窜，最后劲气重击上心田，东方笑身躯一颤，哇的呕出一口血来。

殷红喷溅上琴身，铮一声打上琴弦，如绽冥界绚烂曼殊之花。

“哐！———”

人琴终因真气反冲而分开。东方笑被反推出座椅跌倒于地，抬头而望，面前古琴却是纹丝不动。

“救命……”

眼见远处一抹碧青色身影跑来，东方笑精力一懈，身子脱力摔倒于地。

“小姐！”

身后正欲为东方笑送零嘴蜜饯的小青眼见东方笑摔倒，惊慌高喝一声迅速上前“小姐你没事吧？”

“扶，扶我回房。”心窝阵痛下依旧不忘是自己闯祸自作自受“此事万万不可告诉师父。”

“这时候还顾着城主。”小青急的皱眉“让小青先搀小姐起来。”

…………

…………

夕阳逐渐没于天际，夜幕降临之下两道人影踉跄相互扶持走远，待到二人彻底消失在别苑时，幽暗的灌木丛中缓缓走出一人来。

鹅黄百褶裙越衬得来人肌肤白皙赛雪，一双杏核眼滴流流转盯着东方笑离去方向，缓缓眯了眯。

“就你这模样也可称之为西华美人？”冷哂一笑“那我楚明媚岂不是倾国倾城了？这世上传言果然不可信……但，此次跑上来也不是不无收获。”

冷笑眼角余光一瞄，但见绕梁琴旁侧翻阅一半的琴谱，拾起随意翻阅两页，竟是多有自己不识之字。

不点而赤的唇角缓缓抿紧。

这城主究竟是要做什么？

刚刚那东方笑便是练习这琴谱导致真气错乱，可见这并非普通琴谱而是心法，只是那东方笑不得要领。

此事颇有古怪……不成，我要回去告诉爹爹！

杏核大眼闪过一缕精光，娇俏人影迅速瞥了一眼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