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绝禁足 (1/2)

“师父。”

朦胧中她下意识应声，扁了扁小嘴，继续睡去。

这一夜，好眠，梦中她悬浮在一朵白云之上，轻云柔软又若近若离，她伸手去握，云雾却随风自指缝间溜走，她眯眼俯视身下山河苍穹，只觉自己高高在上分外孤独，鼻前冷香回绕，又莫名心安。

次日晨光将起，翠鸟枝头高歌，东方笑在床上抱着被子滚了一滚，后满意舒适喟叹一声，迷糊睁眼望着头顶不同昨夜的纱帐，复又按了按身下暖床，迷茫了好一会，蓦然受惊坐起。

这是床上锎？

自己何时跑来床上？那师父呢？

倏然念起昨夜师父自行和衣倒向床上坦然模样，以及昨夜那温暖奇异的梦。一霎，东方笑只觉心头有如溪暖流异样滑过郎。

难道昨夜自己鼻前的冷香并非白云，而是师父？昨晚自己一直别扭想要抓住那眼前的白云，如今看来，那飘云该不会是师父吧？

天！自己昨夜究竟做了什么！？

一连串的想法迅速闪过脑海，自发现自己在床上的窃喜，到恍然，继而演变为震惊，最后是满脸追悔莫及。

早知如此，昨晚自己就该忍着一直浅眠，如今在师父面前颜面尽失，怕是再难维系矜持少女形象。

“诶……”

天做虐如可恕，自作虐不可活啊！

“吱呀———”

“谁！？”东方笑仰头望天兀自长叹间，外阁门板蓦然被人大力粗暴推开。

东方笑一惊，下意识扭头望向外阁，却见来者一身干练黑衣，满脸冰冷，正是消失一天一夜的残莲。

“师兄？”

东方笑瞄了瞄满脸不耐疲惫的残莲，以及那姿势古怪背在身后的右手，疑惑“师兄怎么在这？昨日你去哪了？”

“还不是你？”

东方笑问话之下，但见残莲脸色绷紧愈冷，旋即将背后右手拿出，“咚”一声将偌大包裹扔到东方笑面前。

“看看里面东西是否齐全。”

“嗯？”

东方笑虽是疑惑，却依然按照残莲吩咐，矮身展开包裹，将里面物什一并拿出，一一摆在地面。

这都是什么？

糖人？玉簪？九连环？绣花手帕？居然，居然还有一对雪白肥壮的蚕宝宝……

“师兄，这，这是？”

东方笑忍不住唇角抽搐，在残莲抱臂冷哼下，将地面几件东西颠来倒去翻开，半晌，直到见一包黄纸包裹桂华酥时，疑云霎时开朗。

“这是！？”

一旁残莲垂眸似是不屑，垂眸轻睨东方笑“多大的人了，居然还喜欢这些东西。”

“呃……”

“喜欢也便罢了，以后不许央求师父，让我给你跑腿！”

说着似是威胁握了握掌中冷剑，浓眉紧颦。

到现在为止，姣是过了一夜，他都难忘那布坊小哥见自己买绣帕时了然窃笑模样“公子是想送自己心喜的姑娘？那小人建议公子拿鸳鸯才是……公子真是好性情。”背过身去又兀自嘀咕“从来都是女子买丝绢送男子，这大男人来买，还是头回见,大千世界真稀奇。”

想自己堂堂七尺男儿一届剑客，竟然为一个娃娃将街头巷尾跑个遍，何其失颜！？———这将是他一生的阴影。

“这些，的确是我曾留意过的东西，不过……”东方笑拈起地面白胖白胖兀自吐司的蚕虫，疑惑“师兄买它又是作甚？”

“这……”前一刻犹然气势汹汹不耐的残莲蓦然语结“这是无邪的。”又在东方笑诧异注视下不自然拧眉“瞧瞧你们这么大的人，一事无成，都喜欢些什么东西！”

训话底气不足，颇有些虚张声势的味道。

东方笑扬眉。

“总之，日后不许乱央求师父……”

“师兄消失一日时间，都是去买这些东西么？”

“嗯。”

但见残莲额首后，东方笑蓦然展颜“是师父吩咐的？”

“不是你让的？”

东方笑瞬时笑弯了眼睛。

央求师父那些话，她从来没说。

路过街上时，自己不过出于好奇，撩开车帘四处张望而已，却不想师父看似不经意，却将自己所喜之物一一记下，吩咐残莲买回留念。

这份心意，何止疼爱心细若发。

在归西华路上，冰巳对东方笑依旧视若无睹，但后者心意明了，师父到底是在意自己，至于师父愠怒自己说谎，总归是为自己好，日后改正便是。

如此几日路程，皆在东方笑不停上扬的唇角下走过，再归西华，城上依旧飞雪漫天，清冷而幽寂，似永远与世隔绝。

马车碾着冰白一望无际的雪原，一路直奔高耸入云主峰。

期间东方笑闲来无事，撩开车帘摊手接住一片六角白雪，和气吹化，消融冰凉的触感，与初来西华时别无二致。

不过不同的是……大眼悄悄打量闭目静思的冰巳与残莲，又忍不住噙笑。

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怯弱无知的姑娘，而是堂堂正正的冰巳弟子。而西华，这是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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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华山顶七绝殿，了无四季可言，时光恍若无物，东方笑以为，在如此世外仙境静养下，姣是曾经再心情戾气急躁的人，也会变得平缓祥和。

但事实证明，执掌天下的西华城主，纵在西华生活二十几年，端端再心静如止水，决心惩罚教训起徒弟来，依旧毫不手软。

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