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1/2)

李令月听言不免有些诧异，高戬却并未对陈道河如何到了自己府上一事详加解释，而是直接对陈道河道：“公主对你当日为陛下诊脉一事感兴趣，你不妨为公主详细讲讲。”

陈道河听了高戬的话道：“草民自幼学习医术，成为御医至今已有三十余年，虽不敢称医术精湛，但是号脉一事决计不会出错。皇上的身体数月来的确未有好转。”

李令月皱起了眉头，当日问诊之事李贤对她虽然并无隐瞒却也所言并不详尽，她得知此事之后也只觉得那御医定是医术不精所以误诊惹得父皇大发雷霆，因而带累了皇兄收到责备。

李令月虽然觉得明崇俨行事有装神弄鬼之感，但一来父皇自得他救治之后的确很少再犯此病，二来父皇的精神状态的确是肉眼可见的好转，因而她对于明崇俨的医术实际上却是从未怀疑过。此时听陈道河如此言之凿凿的确定父皇的身体并没有好转，李令月骤然间觉得有些茫然。

李令月看向高戬，想要从他那里确定陈道河这话的可信性。高戬却示意她先继续听下去。

陈道河犹自沉浸在医术之中，继续讲着：“草民亦能配出一些减轻疼痛的药物，只是但凡此类药物虽然抑制疼痛但终究不能改善病情，而且多半容易成瘾，久服之下身体变得更差。眼下皇上时常服用明崇俨的药，病情未有加重，精神也日益好转，这般的确是出乎草民的意料，草民自认做不到如此。若不是再三确定皇上的脉象，草民也以为明崇俨是当真有法子能治皇上病情好转。”正是因为如此，陈道河虽然看不惯明崇俨的行为，对他的医术却是有些敬佩的。

“父皇之病乃是顽疾，会不会是正谏大夫之药的确对症，只是还未到能彻底改变父皇身体之量，所以才会未诊断出来？”

陈道河摇头，“并非如此，皇上服用正谏大夫之药已有数月，若是药物当真对症那……”

陈道河仍旧在说着，李令月却已经听不进他的话了。

近来看到父皇神采奕奕的样子，她以为父皇的病是真的好了，她来找高戬不过是觉得明崇俨行事有些古怪而已。怎么会忽然就牵扯到父皇的病症上来了？父皇的病怎么会毫无改善？

高戬见李令月已经听不进陈道河的话便让他先行离开。

“司礼丞可信他所言？”李令月待到人走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

“臣不敢妄言。”

“我想听你说。”

“他在我府上已经待了半月有余，以臣这段时间以来对他的了解，臣相信其所言属实。而要判断其所言真假其实也容易的很，宫中御医甚多，只要他们再为皇上把脉即可确认此事。”

李令月心中烦躁，“父皇对明崇俨信任有加，自他为父皇治病之后父皇便不愿再见御医，之前陈道河能够为父皇诊脉也全然仰赖皇兄说服父皇，眼下出了此般的事情，皇兄也连带受到了责罚，明崇俨又以天罚来说事，父皇怕是再也不肯见御医了。”

高戬敛眸，“可惜太子一片孝心。”

李令月面色渐冷，“父皇因为明崇俨能施法驱散头疾所以才相信他的法术对他信赖有加，若陈道河所言是真，那他此举分明就是从头到尾都在欺瞒父皇。”

高戬不赞同道：“即使陈道河所言是真，他也只是隐瞒了自己无法根治头疾这一点。”

李令月稍一思考便明白了高戬这话的深意，自她有记忆开始她就记得父皇频发头痛病，如今十几年过去仍是这般，眼下有了明崇俨的药，虽然未曾根治却终于摆脱了那烦人而频发的病症。明崇俨虽然对父皇的病症有所隐瞒，然而父皇即使知道了明崇俨不能根治自己的病，也仍旧会因为他能驱散自己的头疾而继续任用他。

十几年来明崇俨可以说是第一个能做到如此的人。仅凭借如此，明崇俨便可屹立不倒。

念及如此，李令月忽然觉得心头有些憋闷，片刻后想到母后。

“母后也对明崇俨尤为赏识，时常赏赐于他，连他平日里穿的那件道袍都是母后赏赐的。若说父皇是因其医术而受其蒙蔽，母后总不会——”李令月的声音淡了下去，有些不敢确定了。

高戬见李令月这般不由轻叹道：“朝中之事盘根错节，远非表面这么简单。”

李令月看向高戬的沉静的眸子，“为何告诉我此事？”

高戬说与她的事情很少是没有用处的，既然他们都奈何不得明崇俨，那他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知晓此事？除了徒增担忧，她什么都做不了。

“为了警醒。”

“你想向皇兄投诚？”

李贤日前刚因为陈道河一事受了责罚，高戬便将陈道河带回了府上，再加上他之前对自己所言的关于赵道生的那些话，联想到之前种种，李令月除此之外不做他想。

“是。”

“皇兄对当年司礼丞所作《十二事》赞赏有加，司礼丞若是真有投靠之意皇兄想必高兴还来不及，又何须让我代为传话？”李令月有些不解的问道。

高戬看着李令月，开口问道：“你可知私下结党营私乃是大罪？”

李令月皱眉，“这如何能算是结党营私？府上养有客卿本就很是寻常。”

“客卿乃是白身，和朝中官员自然不同。况且眼下皇上尚在壮年，皇后手中亦是大权在握，太子若是结党营私，公主觉得下场会是如何？”

“皇兄只是一心想要处理好政务罢了，他没有半分不臣之心，父皇和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