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房东 (1/1)

有人说，“不具目的”的美才容易使人产生亲近的自由，一种来自本知的感受。早上使人感到美好。这话说的没错。

我脚跨两个世界，平衡与失衡交织，不自觉的撑开身后纷繁的楼影，步入的是金灿灿具有类似海的印象，然后在映现的时间里摩挲的摆渡着。而这种最初的印象最终形成了我们广为熟知的一种流派，名叫印象派。简单而纯美，我知道并有理由相信光与色彩的组合最美便是如此的，可以触碰，又时刻变化着。我不再执着于所谓的真实所在，步履前行，直到高大的黄色屏风阻碍眺望的远空。在我感觉到离岸口足够近时，我撒绳抛下了船锚。而锚便重重的坠入到我的影子里，形成了重合。最终，我失去了前进的动力，停了下来。

子夜你也一样吗？你禁不住问我。“那几个小屁孩没有再跟过来了吧。”

我故作思考的说：“应该没有了吧。”

子夜依旧不放心，又看了看身后。“真是一群烦人的家伙。”

“你才烦人吧。我觉得她们挺好的。”

此时，大楼里走出一位大爷。他穿着单薄的白色背心，右边的衣服的挂肩上还有一个硬币大的孔。其形象让我想起了我爷爷。是的，他跟我爷爷很像。仿佛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总是散发着这样或者是那样的简朴。即使衣服破了，也舍不得丢的。他手中捧有鸟笼。鸟笼里有只上窜下跳、噶嘎吱吱的怪叫的小鸟。而它的烦躁绝不是我们引起的。可大爷仍是恼怒地对我们说：“大锤，二锤！”

大锤？二锤？

我们纳闷着。我看了看子夜，子夜也看了看我。在确认我们身后真的无人后，我好心提醒道：“大爷，你认错人了吧。”

“谁是你大爷啊。”他撑着腰，嘴里散发着浓浓的酒气。“叫连长。”

我并没有回答，总感觉他想占我的便宜。

“小兔崽子。跑哪里去了？”

诚然，他是在跟我们说话。但我们一句都听不明白。他好像在找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年龄不大，我想应该是他孙子吧。于是乎，我说：“你是不是在找你的孙子啊？”

“孙你个头！”

我想，既然不是孙子，估计就是哪个爱捣乱的隔壁小孩了。于是，我也很识趣的不在说话了，免得越说越错。沉默是金啊。

“嗝～刚刚还在厕所里看见到他的！怎么忽然就不见了！准时是去捣乱了！看我不收拾你！”

“阿丘！”子夜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我想你没作恶吧。

这时，大爷也打了一个喷嚏。打喷嚏时，他还不忘骂道：“小兔崽子。”这一骂又把子夜骂得打喷嚏了。

不一会儿，大爷直起了身，抽了抽鼻子。虽然他年纪不小了，可见他活力还在。相比而言，子夜就大为不同了。他宁可躲到被窝里大睡一觉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爸最近这里不太好。”一个染了红色的头发、略显肥胖的中年妇女向我们走过来，伴随着高跟鞋踩踏地面嘎嘎的声响。“一不注意就跑了出来。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吧？”

“没有。”

“你是谁啊？”大爷问。

“我是你女儿啊。”

“我没有女儿。我只有一个儿子。”

“好的，好的。你只有一个儿子。”女儿附和性的说，“我们现在就去找小石子好吗？”

“这还差不多。”

说着，女儿将外套披在父亲的身上。我依旧不言语，直勾勾的看着他们。多么温馨的一刻啊。可下一秒，这种温馨就被子夜破坏殆尽了。

“请问这里有房租么？”

“什么呀？”那位妇女摆弄嘲笑的语气说：“难道不知道昨天这里死过人吗？”连笼中的小鸟也开始嘲笑我们了。

我顿时陷入到一种不以明状的尴尬当中去。

子夜依旧冷冷的说：“知道。”

“知道你还”我想她气得也不知道如何讲下去了。而她的父亲如同孩童那样与小鸟玩得不亦乐乎。“不跟你们说了。假如你真的想租房对了对了，你们看到了么？那个穿褐色衣服的人就是房东，你们找他去吧。听说，他们要到国外旅行了，说不准会答应你们的要求呢。”

我向她表示了感谢。

临别前，我还是嘱咐她多照顾好她的父亲。她也表示了赞同，并对自己刚才的疏忽表示了反思。

“这几年忙于工作，的确忽视了他，才弄成这样的”原本想说的话，又被她咽了下去。

“你不必自责。或许现在这样，他更加快乐呢。”子夜忽然安慰道。

“嗯。”她抹去眼边的泪花。

我表示不解，偷偷问子夜。“你这样说不太好吧？”

突然，大爷指着子夜的鼻子，大声的说：“给我跑二十个圈。嗝~听到了么？我回来之前不许偷懒。还有你。”

“是的，连长。”子夜淘气的说。

“嗯。”趾高气扬的。

“慢走，连长。”子夜又说。

“好的。”大爷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

子夜这反常的举动让我很是惊讶。真是难得一见，竟然调皮的跟老人家玩上了。随后，他的女儿跟我们说了一声“谢谢”。我说“不必了”。可这句“谢谢”蕴含着她复杂的情绪。是酸的，还是甜的，是苦的，还是辣的？我想，这都有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