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逐渊狂徒（13） (1/2)

“纵胜利在望，仍一波三折。”

云凡他们到底还是穿过了天灾边境，再往前就是和平安宁的土地，而这也是设定好的合格标杆。缥缈淡淡评价了一句，这是她最近说过最长的话语了。战术目镜秃头男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他很想吐槽缥缈说这话显得很心虚，总感觉最后遭遇的那波古卫是她强行加上去的吧。

“啊，闲了这么长时间，要干正事了呢。”

正装男子喝完茶杯里已经变凉了的最后一口茶水，他挥手跟另外两人打了个招呼，然后一推桌子，整个人连同椅子一起往后滑去。看似严丝合缝的金属墙壁翻转打开，正装男子滑入密道后又无声合拢。

“那我也走了，缥缈你继续忙吧。”

战术目镜秃头男站起身来伸懒腰，缥缈头都没抬就嗯了一声仍旧关注着还没彻底结束的梦境，而伸懒腰的家伙早已消失不见。

……

睁眼，醒来，单调简约的宿舍让云凡有些恍惚，歪头看了看时间，只是一觉睡了一晚却经历那么多事情，简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幻族官方的解释是梦境越深，与外界的感觉越深割裂，对时间的概念越深模糊，通过一些手段，可以改变梦境和现实的时间比。至于什么手段，不好意思，族群最高机密，概不泄露。

抬起手来，活动五指，动作迟缓，感觉生疏。这是时间比拉得太大的副作用，另一个副作用是接下来的一天里，他都会在疲惫困顿却怎么也睡不着的矛盾里挣扎。

“云凡先生，恭喜你通过测试，协会特地为你准备了安神剂，请在房间内等待签约。”

门铃响起，云凡应了一声，门自动开启，一个方头方脑，红绿涂漆难以直视的机器人滚着履带进来了。它走到床边，装着付费装置的盒型腹部弹开，一股冷气飘了出来。谁把自动售货机器人改成这样子了？品味真差！云凡腹诽了一句，伸手掏出一罐安神剂，看着透明罐子里的东西陷入了沉思。

我是不是还在做梦？安神剂为什么会蠕动？你确定不是错把史莱姆装进去了吗？

安神剂听起来很高大上，但实际上就是稍微有点功效的饮料，这玩意最大的用处就是沉迷幻梦游戏的人醒来时灌两口缓解精神疲劳。从没见过哪家的安神剂会做出这种鬼畜效果，还想不想卖出去了？

“我等会就喝，你可以出去了。”

云凡默默地把罐子放大床头柜上，精神疲惫就精神疲惫吧，就当是不适状态训练了。小机器人对云凡的做法没有特殊反应，合上冰柜门就轱辘辘滚出去了。

“小子，协会里医药部的东西品相虽然不好，效果可不是外面的东西能比得上的。”

有些懒散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爬下床的云凡猛然转身，口袋里的手炮拔了出来却没能对准闯入的不速之客。周围整个空间仿佛瞬间凝结成冰，他像琥珀里的小虫子没有般丝毫动弹的余地，不，不对，一些极其微小的动作还是能做出来的，不然他现在连呼吸都做不到。

“别紧张，我可没有恶意，但我不想被你那个小玩具糊一脸，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带着战术目镜的秃头男子懒散地靠在椅子上，他话一说完，云凡就感到加在自身上的束缚消失了，但他可一点都轻松不起来。云凡默默地把手里的武器丢到床上，看向这个神秘的陌生人。

“那大人想要什么？”

“我只是有点好奇，你既然未觉醒，为什么不安心过普通人的生活呢？”

“不甘于平凡而已？”

“呵，小家伙，这可不是一个好答案。确实，混到我们的圈子里你很快就能觉醒，”

战术目镜遮掩了秃头男子大部分的表情，但随着他微微坐直身子加到云凡身上的沉重压力表明了他对为了力量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

“但你真的知道觉醒意味着什么吗？不甘平凡？呵，你觉得我们这种人该叫什么？超凡者？天选者？神眷者？”

秃头男子站了起来，他一边说着，一边靠近，而那种无形的束缚再次降临，云凡此时连回话都做不到。

“别把我们窃取到的卑微力量看得太高了，等你越强，你就越能明白我们真的不过是一群可怜的蝼蚁罢了。”

秃头男子走到云凡身前站定，他越说越激动，口水都要喷到云凡脸上了。忽然，他停顿下来，伸手抓住自己的战术目镜。

“呵，我就让你见识下力量的代价吧。”

特种金属打造的战术目镜破碎纷飞，尖锐的碎片轻划破云凡脸庞，可他丝毫没有察觉。视野里，毁坏战术目镜后露出来的本是双略显无神的眼睛，但紧接着，黑红的鲜血从眼眶里缓缓流出，眼部的血肉连眼珠飞快萎缩，原本颇为秀气的睫毛化成密密麻麻的交错利齿。

血肉全无的眼眶里只剩下纯粹的黑暗，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涌着仿佛随时要冲出来，含糊混淆的声音在自己脑海里流窜仿佛要撕碎自己的灵魂，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不受控制地痉挛，云凡忍不住跪倒在地呕吐起来。男子如同来时一样悄然消失，只留下了一段声音在回荡。

“呵~呵~呵，记住了，我们是逐渊狂徒，一群别无选择只能驱逐深渊的卫士，一群随时可能跌入深渊的蝼蚁，一群凝视着深渊也被凝视着的狂徒。”

狂吐一会后，强烈的不适有所缓解，云凡踉踉跄跄地起身，他喝了口床头柜上的水，嘴里的怪味被冲淡了些，他顿时觉得精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