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深夜噩梦（1） (1/1)

“啪嗒~啪嗒……”

单调的脚步声不断重复，沉闷的脚步声有点怪异，好像脚下踩着的不是坚实的地面，而是表面满是粘稠液体还在蠕动着的血肉。

谁？谁在这样疯狂奔跑？

刚刚苏醒的意识迟缓无比，好像经历了很久我才接收到来自感官的信息，感受到自己粗重而散乱的呼吸、烈火烧灼的喉咙、要爆炸开来的肺部、灌铅般沉重的双腿……

我？我为什么要狂奔？

黑暗始终笼罩着我的视野，令人不适的脚步声里夹杂着血肉蠕动的声音，但还有一种诡秘的声音，它穿过了我的耳朵，回响在我的脑海。不，不，它没穿过我的耳朵，而是直接响在我的脑海，哪怕呼吸再重，脚步再重，也盖不住这让人发狂的呢喃。

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下，我狠狠地摔倒在地，双手却下意识地护着怀里的软软的小人。我感到了湿滑的触手和尖锐的利爪在我身上扭动撕扯，它们想把我撕裂，它们想要我怀里的东西。松手吧，松手吧，松手你才能活下去，松手啊！呢喃，尖叫轮番地肆虐着我的脑海，我却死把怀里的人儿护得更紧了。

我护着谁？为什么要保护她？

“哥哥，哥哥，你没事吧？”

带着哭腔的呼喊声仿佛在耳边，却又遥远的仿佛在天边。

哥哥？我，我护着的是妹妹？妹妹？

“孩子，从今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小悠啊。”

我想起来了，白大褂上沾满血迹的男人，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把小小软软的她递到我怀里，血迹掩盖的面容模糊难辨，唯有一双眼瞳炯炯有神。

我低头，黑暗里，妹妹深紫色的眼瞳仿佛只是黑黝黝的洞孔，我凑近妹妹的脸庞，带着婴儿肥的可爱脸庞上没有笑意，肉嘟嘟的小嘴忽然裂开到耳根，露出了白皙的，狰狞的利齿。

……

“呼~呼~”

云凡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在黑暗里猛喘着气，眼前却好似还浮现着噩梦最后飞速逼近的狰狞利齿。“啪嗒”一声轻响，尽管亮起的是最柔和的灯光，但他还是下意识地遮了下双眼，眯起眼睛去看走进来的一脸担忧的管家。

“修格斯，你过来干什么？小悠她你不看着吗？”

“少爷，小姐睡得很好，倒是您好像做噩梦了。”

修格斯贴心地递过来一条温毛巾，云凡接过后擦了擦冷汗，擦着擦着就盯着床边桌子上的照片发起了呆。

照片里，娇小的妹妹坐在鲜花满地的青草坪上，带着婴儿肥的脸庞有着她这个年纪特有的可爱魅力，但看着她深邃着仿佛深渊般的深紫色眼瞳，噩梦又浮上心头，恶寒让云凡皮肤上的汗毛根根直立。

“少爷？少爷？”

修格斯的呼喊惊醒了云凡，他将恐惧不安压到心底，不动声色地望向了一旁的管家。

“有个坏消息您得听一听。”

“什么？”

“小姐的药快用光了，而且，我们的财产不多了，最重要的是联盟对超凡材料的控制更强了，我们几乎买不到需要的东西。”

“真希望现在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在做噩梦。”

云凡有些牵强地开了个玩笑，可修格斯没笑，他也没笑。云凡默默地从床头摸出了一张印着“万界协会”的金属卡，他默默地在手里把玩，脸上神情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自古以来的腐化已经越来越严重，这个世界上能生存的地方一点点地被压缩，曾经互相争斗的族群放下成见才守住联盟这片最后的净土。但这最后的文明之火也只是在无尽黑暗里瑟瑟发抖，苟延残喘……

获得通往万界的道路，暂时没能拯救这个世界，它又能否给他带来真正的希望，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