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得来全不费工夫（八） (1/2)

从江南馆吃了晚膳，穆春带着他们又到凤凰城街市上逛了一圈。若换作平常，穆春自是会耐着性子带他们逛一逛凤凰城的夜市，且明日就是中元节，凤凰城中亦有不少时令的装扮和事物。

只是眼下中元节恰逢盛会，又是迫在眉睫，穆春自也没有这等闲情逸致带着他们玩耍。粗粗看了一圈之后，纵使宋玉儿意犹未尽，穆春仍是带着他们回去了。

回到张家镖局的时候，张乔他们也才刚刚吃了晚膳，张乔正带着他儿子在院子里溜达消食。

父子两个看到穆春他们回来，一个走到穆春身边，一个就要去抱苏缭的大腿。

穆春一闪身拦住了张炯的去路，他看小人哧溜着小短腿仍是要往苏缭那处跑去。穆春一个弯腰把他拎起来塞到张乔怀中说道：“张乔，我有事情找你商量。”

他已经与张乔借了一步说话，又让苏缭等人先行回去。

张乔见穆春十分慎重，他将儿子交给媳妇，与穆春两人进了那间曾放过契丹人首级的里屋。

张乔关上门，紧张地问穆春：“穆老弟，难道是那趟镖又出了问题”

穆春摇头，他坐到椅子中，与张乔问道：“我思前想后，觉得这件事蹊跷。这样，张乔你这两日若是有空，便在城里打听下邬家的情况，看看”

穆春话还没说完，他便想到明日中元盛会，如若邬家两人进城，他们必会去其中，根本就无需张乔打探。

穆春把话收住，张乔听了一半，却已经答应了下来：“好，我明天就去打探。穆兄弟，今城主贴了告知，明日紧锁城门不许进出。”

“还有这么一回事”

“那可不，明天就是中元盛会，公孙城主这是未雨绸缪。我说穆兄弟，这两日你也别着急，要不跟哥哥一块看看消息”

穆春笑说：“不了，我明天跟智远兄弟去看看中元会的热闹。”

张乔吃惊：“你们两个大男人过中元节，看热闹”他似乎不能接受穆春所说的话，他又到穆春身边道：“我看你那个智远兄弟，有些怪异，你千万别”

张乔说着觉得自己还没说到点上，便又补充说道：“你怎么不跟苏姑娘去，明天中元节，我们城里热闹着呢。”

穆春见张乔这么说话，就知道他这个凤凰城里的居民却不知昆仑玉的盛会。他便也不想与张乔提起此事，遂说道：“苏姑娘也去。”

张乔却像是能够猜到穆春所想，他叮嘱道：“明天江湖人都到校场参加城主的中元会，你可别参和进去。”张乔说着他小心地看了下左右，这才附着穆春的耳朵说道：“我听人说了，这会不吉利，会死人”

穆春看向张乔，不知他为何会这么说。

张乔却是搓着双手，撇嘴说道：“我一看相的朋友说的，他告诫我千万别图这个热闹。”

穆春知道张乔的好意，他便是说道：“我知道，我明天就是随便带他们转转。我有一事要托付你”

张乔看着穆春却表示自己并不相信他所说，但他仍是准备听穆春说下去。

“就是玉儿那丫头，我看不住她。明日有劳张兄，千万给我把她看住了。”穆春郑重托付说道。

张乔一听，他心中咯噔一下，他明白：明日穆春一定会去校场，参和其中。

张乔对此心知肚明，他和穆春不一样，既然穆春已经有了决定，张乔自也不再相劝。他诚恳回答道：“你放心，我一定照看好她。”

有了张乔这话，明日穆春离开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他想了想又补充说道：“万一，我说万一，我后日没有回来，还请张兄帮我把她送到龙城宋家庄。

穆春此话既出，张乔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不敢犹豫，应道：“好。”

宋玉儿的事情也还只是小事，穆春在此关头，更要与张乔谈的却是他的处事做生意的事情。

往太原送镖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两天，但穆春对于那日张乔见着银钱而放弃原则这并非做生意的长久之道。

这虽然是老生常谈的事情，穆春也并非只与他谈了一两次。可这一次他却是同从前不一样，穆春并没有直接与张乔说到这个，他再次提起了他们一道送镖的往事。

穆春一说起从前的事情，他与张乔亦是感慨，亦不免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可是世事弄人，纵使穆春所言皆是肺腑，但张乔点头应和之后却是无甚言语，江湖于他已经真正过去了，眼下他的江湖就是柴米油盐。

穆春虚看着屋中曾经摆放那只木箱的位置，他思绪再次飘远，等回过神来穆春再次重申：“张乔，这一回事情过去。你下回，万不能这么鲁莽。”

张乔撇撇嘴并没有把穆春的话当做一回事，他留意到穆春看着前面的空处，他问：“老弟看啥”

穆春知道张乔早将这会子事情给抛诸脑后，但他却要时不时给他警醒：“好歹是条人命，你说邬家会怎么处理。”

张乔可没想过这些，在他看来，既然镖物已经送到那就与他和张家镖局再无瓜葛。

穆春却没能有张乔这么乐观，那个契丹人的身份未定，但显然是与邬家是有极大瓜葛，而这人又从凤凰城经张家镖局送出，届时此事经由发酵爆发，只怕张乔和张家镖局甚至是他都脱不了干系。

张乔的麻木迟钝，让穆春不仅是担心，更是有约难过。本着朋友道义，穆春更是再三提醒他此事的严重性。

不想，张乔只淡淡说道：“我知道，明我不还去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