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出嫁 (2/2)

我在翠竹楼心急如焚的等了四天，四天里，大太太连我的请安都免了，只吩咐不让我出去，连小七和姨娘要来探望也被挡在门外，我不知道大太太到底打算把我怎样，她平时虽以慈面示人，但她心狠的时候从没有手软过。

四姐等曲公子等到了及笄，她再也等不起了，四姐是个可怜人，她等的人心思不在她身上，曲公子也是个可怜人，他逃不开世俗的枷锁却还要拼命反抗，我恍惚间想起他站在纷落的帷幔前看向我热切的眼，若我们生在另外一个时代，那该多好，但随即又想起四皇子看似含情却又冷漠的眼，那冰冷的话语犹如还在耳边，欠我的一命，你要还的。

第四天夜里，大太太身边的杜妈妈带了个婆子过来了，也不和我说话，开始强行给我沐浴更衣，匀面打扮，我心里慌慌的，这是要把我卖了么？

收拾完毕，大太太过来了看也不看我一眼：

“五年前四皇子就和老爷说定了，等你及笄便抬进府内给你个侧妃之位，如今你品行不端，勾引曲公子，只得委屈你以妾侍的身份进门，等你们二人圆房之时，看他的心情会不会给你个侧妃之位了”

我从始至终都没有争辩，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坐在梳妆台静静的看着铜镜中的我，我才12岁，就要嫁人了？多讽刺，不知道当年二姐被匆忙抬进太子府是个什么心情！

大太太又斜了我一眼：

“我早就看出你是个不安分的，只怪金妍不听我的劝，才有今日的后悔，让她长点教训也挺好，你一向心眼多，我劝你老老实实的进四皇子府，你姨娘和小宝我自会好生照顾。”

她竟然用母亲和小宝威胁我，我心里恨极！

“你的私房钱阿紫都收的很好，等你平安进了四皇子府，她会一文不少的还给你，另外我多添了二百两给你，算是感谢你当年救了金妍，如此我们便两清了，既然已经收拾妥当就上轿吧”

说完便冲着杜妈妈一努嘴。

“不劳旁人动手，我自己走”

我站起身来，自己从角门走上轿子，阿洁和阿紫一直都不是和我一条心的人，但真正见识她们的背叛却依然心痛，这府中从此以后与我有关联的只剩母亲与小宝了，希望她们二人一直安好。

这是我生活了多年的地方，临离开之前颇觉留恋的掀开轿帘回望了一眼，忽见母亲躲在角门里面也在向外张望，看见我回头，到底没忍住哭泣喊了声：

“玉妍”她的声音不舍而绝望，抽泣声在空荡的夜里格外清晰。

我慌忙放下帘子，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母亲，女儿不孝总是让你担心，你和小宝要保重啊。

没有大红婚服，没人迎亲，没有嫁妆，没有鞭炮，没有红烛，连进门都是趁夜从后门抬进来，我安静的坐在床边，心里不由愤恨，惧怕，我才十二岁就要嫁人了么？我该怎样拒绝他同房的要求？进了皇子府我就不是谭家的人了，要是想办法逃走，谭家的人会不会受到连累？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两个十四五岁的丫鬟进来，屈膝行礼：

“四爷不过来了，请姨娘自行休息，四爷吩咐阿星和阿月近身伺候姨娘，您原来的贴身丫鬟都在外间伺候，四爷的姨娘均是如此安排，姨娘不要多心。”

听见他不过来了，我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让谁近身伺候都一样，都不是我的人：

“洗漱休息吧”

“姨娘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必”

我哪还有心情吃东西，能睡得着就不错了。

“阿星，明日早起早点叫醒我去给王妃请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