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小秽狐 (1/2)

奥德莉从尤金怀里挣扎着站了起来，她手中的戒指发出更加璀璨夺目的光。她拾起一柄散落在路边的长剑，踉踉跄跄的一步一步咬牙朝佩努西走去，尤金伸手想要阻止她，却发现他不能靠近她了，仿佛有一个透明的屏障将他隔离在一端。

“奥德莉！！不要去！！离开那里！！”他焦急的敲大着屏障怒吼着，但奥德莉却仿佛听不见他说话一般，自顾自的径直走向了打斗的中心。他别无他法，只能一下一下攻击着屏障，但他的攻击全部都被吸收了，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奥德莉一步一步走向危险，毫无办法。

“莉妮……别……别去……”突然有人伸出手拉住了她的裙摆，发出了微弱的呼唤，她脚下一顿，芙琳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衣服已经被血染红，拉住奥德莉已经花掉了她所有的力气，奥德莉蹲下来抱起她，颤抖着手抚上她的脸庞，“芙琳，芙琳，你别吓我，你等我，等我杀掉佩努西你就有救了，你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不……你快走……咳咳。”芙琳咳出一大摊血，将已经有些干涸的衣领再度浸湿，她摇摇头，视线已经变得模糊，“我坚持不住了……，求你，快走……快……”

芙琳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然后双手无力的垂下，眼中的光彻底涣散，停止了呼吸。

“不、不，芙琳，芙琳你醒醒，你醒醒……”奥德莉抱着芙琳摇晃着她，哭着将头抵在芙琳的胸口，但却已经感受不到她的心跳了，她抓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残存的体温，抹去眼泪，轻柔的将芙琳放下，将她未闭的双眼阖上，捡起被自己扔在一旁的长剑，柔声说：“芙琳啊，你乖啊，委屈你在这儿先睡一会儿，等我解决了佩努西，就来叫你，好吗？”

她站起身，恨恨的看着远处的佩努西，调动自己全身的力量汇聚在了长剑之上，带着坚定和决绝，朝着佩努西走去。

“不，莉妮，你快走！离开这里！”伊娜和其他长老正咬牙死死地抵抗着佩努西的攻击，她看见了朝这边走来的奥德莉，朝着她大吼道：“快走啊！！！”

“哈，一个都别想走！”佩努西大笑出声，攻击更加猛烈，眼看着长老们就快承受不住佩努西的攻击了，奥德莉不顾伊娜的提醒，仿佛激发了所有潜能一般，突然快速的冲向了佩努西，趁其不备，将手中那汇聚了自己全部力量的长剑刺入了佩努西体内，佩努西闷哼一声，下一刻她就被狠狠地甩了出去，摔在地上滚了几圈，尖锐的石头划破了洁白神圣的祭服和她的肌肤，她忍不住吐出了一大口血，强撑着支起身体，双眼模糊的看着还在顽强抵抗着的长老们。

她那一剑深深的插入了佩努西的腹部，使得佩努西的攻击延缓了一些，让长老们稍稍有了喘口气的时间。

“莉妮——！！”看着奥德莉被甩飞了出去，伊娜大吼一声，心中的怒火烧灼着她的理智，她强行突破了自己的极限，越发发狠的攻向这个前一刻还是领导着他们前进后一刻就背叛了所有族人将他们拖入深渊的族长。

“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同归于尽——！”

奥德莉最后见到的，就是所有长老冲向佩努西的场景，下一刻，她就陷入了昏迷。

尤金见证了这一切。他拼命攻击着屏障，他看着奥德莉生死不明的躺在那里，他看着精灵族的长老们拼尽最后一口气以自己生命为代价将佩努西封印了起来，他无力阻止这一切，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归于平静，而这原本美丽宁静的地方，现在入目满是疮痍，唯有神树，还散发着温柔磅礴的力量。

……

奥德莉醒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开口说过话。

她一直看着手中小巧的银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尤金看着石头边被她死死捆成一团无法动弹的三只小秽狐，识趣的没有打扰她。

西塔在奥德莉暴揍小秽狐之时就醒了过来，但身体还有些虚弱，正靠在一边休息。

精灵族灭族的原因并不为外人所知，尤金也同样不了解。直到今天他因为契约的关系被拉入了秽狐针对奥德莉所布下的幻境，他才知道前因后果。

秽狐会将人内心最阴暗最痛苦的记忆勾缠出来以构筑幻境，所以他知道那个幻境有很大部分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所以他更加心疼她。

很难想象，再没有他的情况下，一个人虚弱的倒在神树外的她，是用怎样的方法赶到神树的。她可能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走了两步就会又摔倒，最后手脚并用，直至双手都沾满了泥泞和鲜血，用尽全身力气，才那么一点一点挪动着回到村子，而那时她的家已变成了人间炼狱。她就那么看着自己的家人朋友，敬爱的长辈倒在她面前，没了呼吸，死不瞑目。

他不敢想象那时她的绝望。即使是他这个外族在亲眼看到那种场面的时候，也在痛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而这种痛苦，她经历了两次。

“喂，你们几个。”奥德莉走到小秽狐们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它们：“知道出去的路吗？”

小秽狐们看着奥德莉满含杀气的眼神，瑟缩了一下，最小的那一只更是扁了扁嘴，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

这一哭直接就把奥德莉好不容易给积攒起来的耐心给彻底击溃了，她迅速的掏出一块布就塞在了小秽狐嘴里，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把另外两只也吓的一惊，张嘴就要接着也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