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1/2)

二十二、

徐徐坐在沙发上静静看他，此时的李毓像他在所有公开场合的模样一样，穿着一层最易让人接受他的外衣，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其实也没人在乎……徐徐相信，如果有人靠近观察，会发现他心里也穿着那层能让他以最佳捷径达到目的的外衣，这已经成为一种本能，他是那种能根据目标塑造周围一切环境甚至自己的人——正如往日在太子面前，在百官面前，在她面前！

徐徐忽然觉得再也无法在那间屋子里呆下去，正如当初她知道了李毓打算公开一切就再也无法跟他一起生活下去一样。她拿着手机和包从沙发上站起来，头也不回的从那里走了出去。

身后是什么状况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知道这是李毓专门安排来给她听的会面，但是那两个人谈得这么投机，即便她走了，应该也没有人会注意到。

徐徐低头站在电梯里，脑子里全是李毓，他的发际线，他的手，他对着自己遥遥一笑……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

分明早就知道没有未来，她只恨自己还不能忘掉。

电梯行行停停，总有人进出，幸而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脸。一直到达地下一层，电梯门打开，徐徐看到李毓竟然站在门外面。

他竟毫无遮挡站在电梯门外，连口罩和墨镜也没有戴。

看到徐徐，李毓精神一松，还没来得及戴上那张最具魅惑力的微笑，就看到了徐徐脸上的泪。

徐徐愣了一下，忘了去擦脸上的水痕：“你怎么出……怎么这么快……”

“有专用电梯，你这个是公用的。”李毓也不顾旁边有人拿手机录像，上前一步握住她双肩，小声问：“你怎么了？”

徐徐尝试了一下，露出一个失败的笑：“没什么。”

话音未落，眼泪却像被他这句问候开了闸门一样往外涌，仿佛在祭奠，又在为不会发生了的什么感到惋惜。

她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低着头逃也似的大步往没有人的方向走。泪腺却仿佛有了自己的主意，知道这次终于能被人看到，便沙漏似的坠了一路，等她站在曾给她领过路的那辆商务房车里，前襟和一双手都已被湿透。

“你是在为什么而哭？”李毓将她轻轻按在座位上，拿了一盒湿纸巾给她：“梓童？”

“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徐徐又勉强笑了笑，只是那个笑容太过伤心，一点儿也没能安慰到面前的男子。

她不应该哭，至少没有立场哭给他看。她恨自己控制不了自己，她应该大大方方的，和他一样脸上戴着笑，与他和专家一起深入讨论这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话题。她应该忘掉，应该开始自己的生活，每天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找一个男朋友，结婚生子，四处旅游，才不负此生时光……但是首先她应该不爱他，把对他的感情忘掉，用时间冲淡掉，不是说时间能冲淡一切的吗？为什么没忘掉？为什么忘不掉？！

徐徐左手拇指甲掐着右手的虎口，只恨无论怎样用力都不够痛，不够痛到转移她的注意力，把那丢人的眼泪逼停！

李毓忽然把她那只被掐着的右手握进手心里，坐在他旁边，抽了一张纸低头给她缓缓擦拭：“是我让你伤心了。”

只是这样没头尾的一句话，却让徐徐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相处十余年，徐徐从未在他面前无法控制过自己的情绪。李毓有点不知所措，更震撼于悄无声息中徐徐因此而受的伤害。

当初他们的婚姻只是当年宰相家一笔不起眼的政治投资，扶她为正妃只是对她的聪敏、宰相家的识时务的奖励以及对太子妃母家的惩罚，之后的尊容只是志同道合者的尊重和皇后应得的荣耀，他们夫妻同体相互扶持俱荣俱损，那已是天下无二的至亲至近，已经是此生所能求的圆满无缺……

他向往过爱情，只是没想到徐徐对他的期待里竟也有此一相。

是因为期待而不可得，所以才感到委屈吗？

可是李毓从宫变和穿越里走来，站在人声鼎沸的聚光灯下，已经不知道该怎样爱一个人了。

所以他只有沉默。

徐徐控制不住眼泪，却还能控制得了笑肌，她笑着说：“哪有，可能是我太久没见着你了，忽然见到你，想起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往事，忽有些感触罢了，倒不是因为你。”

李毓心疼得看着她，道：“你我夫妻十三年，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梓潼心里想的是什么。”李毓给她理了理刘海，又从上衣里取出手帕来擦她脸颊的泪：“我伤了你的心，又不肯回头，本就该远远走开，我却出现在你面前，让你变软弱，又伤你自尊。梓童，我错了。”

徐徐的眼泪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忽然停止了。

那些无论怎样也无法压抑的情绪，在听到这一句道歉之后竟莫名平静了。

仿佛那么长时间的意不能平，并不是因为爱他，只是因为想要而得不到的这一句道歉而已。

徐徐静静看了他一刻，道：“谢谢你。”

谢你终于表态，给我半生婚姻一个句号，让我终于可以放下你，向前看。

“对不起，我失态了。”徐徐抿嘴笑了笑：“两年前你搬走的时候我们没有说明白，现在虽然晚了两年，也还是说出口比较好。”

“梓童，你想要说什么？”李毓担忧的看着她，仿佛已经知道她将要说的是什么。

“陛下，我们分手吧。我们在这里也不算婚姻关